「岳沐才是傻逼,」他學著岳鳴欽的話說。
「但是,」beta絞盡腦汁的想,他念著酒瓶上的品牌名,「r-e-c-o,這瓶酒大概三千,你能買一百萬瓶,還有很多,你能買一百輛布加迪威龍,或者一百輛邁巴赫,如果你願意的話,大概也能買一百個實驗室,這麼說你會開心一點嗎?」
「當然會,」他說,「魏斯明,我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沒有人會不喜歡錢。」
他閉了一下眼睛,魏斯明從沒在這個alpha上臉上看過這樣的神情,側臉從鼻樑到嘴唇的線條緊繃,現出悲愴的輪廓。
「我養父死了,養母一個人帶著孩子,我必須回去主持他的葬禮。但是標記不能中斷。」
「這次是認真的,魏斯明,你願意跟我回b市嗎?」
願意是個很神奇的詞,像婚禮上司儀會問新郎新娘:你們願意和彼此度過餘生嗎?像主角在浪跡天涯前的宣誓。
「我願意,」魏斯明說,「其實我剛才說的那一遍也是認真的。」
他仰頭喝下那杯酒,酒液在腸胃裡穿梭,戚琳的白眼,魏溫佑的冷漠,沈渡白被風吹起的白襯衫一角,實驗室里經年的暗淡的燈光,歐陽書溫熱的手心。
他們都變得不再重要,隨著酒液穿過身體,最後徹底被排出。
alpha也在看著這個戴著眼鏡的beta,一個古板嚴肅,一切都要按計劃嚴格執行的學究,現在坐在他的面前,堅定,毫不猶豫的說願意跟他走。
「岳鳴欽,我被停課了,而且項目也結束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會影響到我。」
他湊過來,用手拍了拍岳鳴欽的肩。
「我在安慰你,」似乎怕這個動作很突兀,他解釋道,「其實我沒學過怎麼安慰人,靠在我的肩膀上算嗎?
他扶了一下鏡架,像在思考,「或者你再喝一杯,如果這會讓你好受一點的話。」
被人靠在肩上的重量其實並不重,把整瓶酒喝完了的兩個人靠在一起,像兩座雕像被熔鑄後再合體,悲傷也因此減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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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A市到B市,從北方到南方,2152公里的距離其實坐飛機只需要三個小時。
飛機衝破雲層,在空中留下一道流利的弧線。
一切手續都辦的出乎意料的順利,魏斯明坐在靠窗的座位,手上是一本介紹b市歷史和景點的書,書尾還附贈一份城市地圖和地鐵路線圖。
扉頁的圖片色彩鮮明,黃色的斑馬線,用繁體字寫就的黑色招牌,站在紅綠燈前等待的人群經過模糊處理像一道飛逝的藍色陰影。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
與此同時,雲層之外,遠隔大洋的M大,沈渡白坐在咖啡館裡,抬頭恰好看見一道飛機留下的白線,他敲下第一個鍵盤。內容是:魏斯明,你想看看我的貓嗎?
A市的某棟公寓裡,於值送出的鋼筆依然靜靜躺在盒子裡,他看著眼前的玫瑰,一邊打電話一邊想起魏斯明跟自己說要跟著alpha回去一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