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都不打算說嗎沈渡白?你臉上的傷,魏斯明揍的?」
「他拿過幾次業餘拳擊賽的冠軍,」沈渡白抬手摸了一下傷口,其實魏斯明根本沒用什麼力,只是打的地方恰好在靠近鼻樑的地方,因此就格外顯眼。
「讓你哥來看一下,」於值突然閉上傘,湊到沈渡白的跟前,恨不得拿個放大鏡看清他的每一個毛孔。
於值是真沒想到沈渡白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摸著傷口像在摸勳章,一瞬間寂寥的眼神在提到魏斯明後又被人強行點上了高光,籠在黑傘的陰影下,像只頹喪的敗家之犬。
「昨晚回來的時候我去翻了一遍書房裡的書,其實我早應該發現的,你怎麼會看那麼蠢的書,」
那些教alpha如何辨認是否已經喜歡上了某個omega的書,夾在晦澀難懂的大部頭巨著之間,內容幼稚到於值讀小學都會翻個白眼,然後再不屑一顧地推開。
17歲的沈渡白卻仔細地翻過每一頁,甚至拿筆在下面劃了線,每一本都做了一頁簡潔的思維導圖。
「你直接來問我很難嗎?」
「問你?我17歲,你19歲,每天逃學還要我去酒吧接你,兩個星期換一個omega,一邊醉的跟攤爛泥一樣一邊要給那些omega介紹,說是我世界上最單純的草履蟲alpha,讓他們離單細胞生物遠一點,對了,你送魏斯明的玫瑰花已經枯了,我今早已經扔了。」
「扔了?」於值嗤的一聲笑出來,神經兮兮地打量著沈渡白,「沈大科學家,沈大少爺,你過的是哪國的時間,才過一晚上,才過十個小時我買的鮮花就會枯了,而且我說的有錯嗎?你不是出了名的單細胞生物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支持魏斯明多揍你幾拳,反正你扔掉這一束,即使沒有我,岳鳴欽也會給他送更多束。」
沈渡白沒有反駁,看著遠處靜默了一會,一臉平靜的說,「可是我也會給他送很多束的,」
於值想像著他大半夜帶著傷,拿著一束花扔進垃圾桶里的樣子,終究還是不忍心,從他手裡接過了傘把,「那你呢,你跟他說了嗎?說你想給他送花。」
「沒有,」沈渡白搖搖頭,「我跟魏斯明說,我不想標記他。」
第33章 3600份喜與悲
桌上放著岳鳴欽送的相機,晨光照射下的鏡頭蒙著一層五彩的光暈,按下快門,取景框裡的世界和現實總是隔著一層透明的膜,魏斯明用它拍下的第一張照片是岳鳴欽的書桌,桌上雜亂擺了幾本書,左上角恰巧放了一個沙漏。
那當然是一張沒有絲毫藝術性和美感的廢片,但是當他從一個攝影師的角度看到那個沙漏的一瞬間,快門按下的那一秒,一顆顆泄落的沙又再次完成完成了它們的使命,放下相機,魏斯明聽見腦海里的天平傾斜崩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