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明不懂為什麼戚琳會突然給他講這麼不堪的往事,他聽得手腳冰冷,只想親口問戚琳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生下自己。
「為什麼...」他問,戚琳看著魏斯明,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麼,微微地後退了幾步,打斷了他的問句。
「斯明,」她轉過頭不再看魏斯明的目光,「你是我的孩子,所以我才想教你,人活一世,自私也好,刻薄也罷,永遠都要學會最先為自己考慮,在個人利益面前任何東西都不值一提...」
魏斯明不敢看戚琳的眼睛,他突然覺得全身滾燙起來,想起六歲那年他半夜發燒,去敲爸爸媽媽的門,結果沒人回應,他抱著被子一個人熬過了漫長的黑夜。
「斯明,」突然有一雙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低聲地叫他的名字,「你發燒了,」那人說。
魏斯明聽得到他的聲音,但是沒辦法回應他,下一秒夢境又開始變化,他從陽台跌落,周圍的大樓都變成一頁頁紙,上面寫滿了魏斯明看不懂的心理學名詞,他忽然感覺有些熟悉,睜開眼想要湊近看,卻只看見沈渡白的臉,還是那雙勾人心魄的狐狸眼,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瞥魏斯明一眼。
夢裡的沈渡白還是十七十八歲的樣子,穿著校服,看誰都是不屑的眼神,像個十足的反派。
「沈渡白,」他喊,說來也奇怪,明明夢裡沒有人回應,他卻聽到了一聲小小的「我在」,有人攥著他的手腕,輕柔地捋著他的頭髮。
魏斯明恍惚覺得自己在夢裡還是沈渡白的小跟班,偷窺他站在操場上踢球時意氣風發的身影,偷窺他濃密的睫毛,偷窺他雪一樣落寞的眼神,然後沈渡白開始給他講故事,講從前有一隻醜小鴨,有一隻白天鵝......
alpha到底講了什麼故事?魏斯明聽得不太分明,卻眼見一隻帶血的天鵝躺在雪原里,纖長的脖子被刀片劃開,死得詭異又華麗,魏斯明蹲下來想要仔細地再看一眼這隻白天鵝,卻突然被人拉了起來,有人緊緊地牽著他的手,一躍跳入水面。
魏斯明想跟他說我不會游泳,還沒說出口那人就湊過來,很認真的盯著他說:「不要害怕,我會一直保護你,」他這話說起來有點像中二漫畫裡的調調,魏斯明突然笑了起來,才看清一眼岳鳴欽的臉,夢卻戛然而止。
魏斯明突然不想醒來,他有太多無法言說的恨和怨,都在夢境中痴纏在一起,讓他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落下淚來。
「斯明,斯明,」卻有人急切地叫著他的名字,魏斯明忍著頭疼,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突然清明一片,是沈渡白的臉,他手裡拿著一張紙巾,低下頭細細給魏斯明擦著眼淚,「你醒了?」alpha問。
魏斯明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你喝醉了,」沈渡白說,他抬起放在魏斯明額頭上的手,重新換了一塊紙巾想要摘下他的鏡架給他擦眼淚,魏斯明卻突然睜開了眼,用酒醉後懵懂中還帶著哀愁的眼神盯住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