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前,陸祁溟長身玉立,偏頭點一支煙,毫不避諱地望著她。
她怔在了原地。
她不會自作多情到以為對方是在等她,只是,那條街窄小,又是通往餐廳的必經之路。
這就意味著,她要過去,必然得從這個男人的面前經過。
猶豫片刻,她緩步走了過去。
華燈初上,雨已停,夜風潮濕。
她走進霓虹里,一步一步,腳步極慢地走著,男人卻始終立在那裡沒動。
兩人的距離漸漸拉近。
幾乎並肩。
她沒停下。
路過了他。
她沒想過要跟他打招呼。
出了會所,便不再是工作的範疇,況且,她也不想被認為是在跟投資人套近乎。
然而,擦肩而過那一瞬,卻聽見他開了口。
「酒量這麼差,還敢進這個行業。」
熟悉的低音炮,狂妄自大的語氣,隨著夜風,淡淡縈繞在耳後。
她頓下腳步,沒側身去看他,目光依然直視著前方,語氣四平八穩。
「演員靠的是演技,不是酒量。」
「演技?」
男人語帶嘲諷,緩緩走到她面前,高大身影瞬間遮住了她前方的光。
「你倒是提醒我了。」
陸祁溟垂眸看她,目色冷戾,「當年,你就是靠著這雙勾人又天真的眼睛,把我給騙了的。」
讓他以為,她是愛他的。
聽見這句陳年指控,梁舒音也沒生氣。
她微微仰頭,直視著眼前壓迫感極強的男人,「所以陸祁溟,你還在恨我嗎?」
這是今晚,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對面的男人卻是微怔了下。
沒有愛,哪來的恨。
承認了恨,也變相承認了,他還愛她。
陸祁溟將那支煙捏在指尖,偏頭掃了眼街邊的霓虹,而後食指輕點在煙上。
「梁舒音,你想多了。」
他轉回視線,垂眸睨她,「我說過了,你對我而言,不過是賺錢的工具。」
男人唇角微彎,眸光戲謔,「工具,既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別人。」
梁舒音望著他,眼睛裡看不出任何情緒。
「那就好。」
不愛。
不恨。
不需要再有交集。
她繞開了他,打算離開。
然而,剛走了沒幾步,手腕忽然被人用力拽住。
一陣天旋地轉。
她被他壓在了路邊,那堵薔薇盛放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