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中間的隔板落下,司機聽不見、也看不見後排發生了什麼。
在他的地盤,被他鉗制著無法動彈,若放在往常,梁舒音會生氣,會跟他硬碰硬。
但他受傷的膝蓋還擺在面前,提醒著她,他剛剛才為她受過傷,她若發火,就真的很混帳了。
於是她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用茫然的眼神回應他。
「不知道啊。」
她欠他的人情債,可以用其他方式償還,但他想要的,她依然給不了。
心動這種東西,沒辦法支撐她去做出任何非理性的選擇。
然而,人的眼睛是最容易暴露性格底色的。
而她這雙眼,眼型雖然嫵媚,但看人時清冷中帶著狡黠的意味,既沒有不諳世事的天真,也沒有愚蠢的茫然。
相反,光看她這雙犀利的眼睛,就能判斷出,她是個很聰明的人。
「你知道嗎?」
陸祁溟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你這雙漂亮的眼睛,實在不適合裝傻充愣。」
她眸光微動,胸膛起伏了下,稍稍偏頭,視線從他肩上方穿了過去。
男人卻沒放過她,虎口掐住她下巴,將她的臉掰過來,逼迫著讓她跟自己對視。
「梁舒音,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別躲著我?」
「所以呢?」
她仰著頭,被他拿捏著,疲憊沒有血色的一張小臉上仍舊一副較勁的模樣。
「所以早上在咖啡廳,你要不是為了躲我,也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了,對嗎?」
他看似強硬,語氣卻是循循善誘,且極度溫柔的。
被戳中了心思,梁舒音咽了咽喉頭,沒接腔。
「看吧,這不就躲出事情來了。」他乘勝追擊。
她心虛地垂下了眸子。
「梁舒音,你得知道一點。」
陸祁溟湊近了,光明正大重申他對她的企圖,「我雖然不會強迫你,但我看上的人,我也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
密閉空間內,他用摻雜著濃稠慾念的氣聲,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一件事。
她逃不出他的掌心了。
把強勢說得這麼堂而皇之的人,梁舒音生平還是頭一回見。
只是滾燙氣息灼得她耳朵發燙,一時竟有些耳鳴。
她不舒服地皺了眉,仰頭跟他對峙,眼睛裡清清楚楚寫著「不爽」兩個字。
「別用這種眼神盯著我。」
喉頭滾動,陸祁溟伸手,用掌心覆蓋住她眼睛,語氣蠱惑,「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把你吃了。」
光線被擋,眼皮是溫熱的觸感,梁舒音本能地深吸了口氣。
眼睛看不見的時候,人容易恐慌,但她卻絲毫沒退讓,氣勢依舊不減。
「那你敢嗎?」
她聽到他從胸腔悶出的一聲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