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祁溟。」
梁舒音收了玩具,眉心微蹙地看他,「坦白,就意味著我們在逼他們做決定。」
剛剛在病房看見舒玥那副身心憔悴的樣子,她突然有了幾分退縮之意。
「接受或者不接受,繼續他們的人生,或者為了我們妥協…」
她欲言又止。
知道她什麼意思,陸祁溟眼底閃過冷淡笑意。
「梁舒音,跟你比起來,我的確是個挺自私的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祁溟的聲音穿透夜色,「那就讓我來做這個壞人。」
其實在知道她和舒玥關係的那天,他就已經開始思考這個隱患要怎麼解決了。
縱使陸延盛能接受,家族裡那些老匹夫也一定會拿倫理問題來發難。
繼女成兒媳,那麼大一個陸海集團,是不允許這樣的醜聞發生的。
但沒有小孩的影響,他尚有談判的空間,即便最後談不攏,他也有保全這段感情的辦法。
而一旦陸延盛和舒玥再要孩子,有了血緣的牽絆,那問題就複雜了。
所以在這件事上,他必須要斬斷一切可能破壞兩人關係的潛在危險。
梁舒音踟躕片刻,問他:「那如果,結果很糟糕呢?」
男人沉寂的眉眼浮現一絲笑意,一臉無所畏懼的認真,「那就跟陸家一刀兩斷,帶著你遠走高飛。」
「你呢?敢跟我走嗎?」他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梁舒音盯著他遞過來的邀請。
也許根本到不了這一步,但心底的軟弱和猶豫卻在他毫不遲疑的堅定中,一點點坍塌。
她故作猶豫地抿唇,在他期冀的目光中,緩緩將手放上去。
「為什麼不敢?」
這個男人身上總是有種讓她上癮的蠱惑力,吸引她靠近,再吸引她清醒地沉淪。
陸祁溟握緊了她,十指交扣,「相信我嗎?梁舒音。」
她彎唇,稍稍抬起下頜,「信啊。」
紅燈再次轉綠,這晚的第二場雨,伴隨著悶雷降下,細細的,不急不徐。
陸祁溟牽著她,踩著斑馬線,在雨中奔跑。
交雜了霓虹光影的雨幕中,梁舒音偏頭看男人的側臉,分明只是尋常的場景,她卻莫名有了種要跟他亡命天涯的錯覺。
車停在對面的停車場。
今天說好了要去他那裡,上車後,陸祁溟從后座拿了毛巾給她擦身上的雨水,手機響起,他接了起來。
是新酒吧的工作人員,臨近開業,有很多瑣碎的事需要他去定奪。
掛斷電話後,梁舒音問他:「什麼時候開業?」
「這個月中旬。」
中旬?
她下意識瞥他一眼,見他神色不變,心想,也許只是巧合。
「別忘了,開業的第一杯酒是我的,而且必須你陸老闆親自調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