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愛的這個女人,從來都是這麼勇敢。
幾年前獨自對付李明德,如今又隻身上來救他,像是一點也不怕死。
然而他知道,她怎麼可能不怕。
只不過,他的安危讓她戰勝了恐懼罷了。
梁舒音收拾完周鐵生,撿起剛剛砸人時碎掉的手機,轉頭見陸祁溟挑眼笑看著自己,不由得有些生氣。
「陸祁溟,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差一點就不能活著走出這扇門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陸祁溟其實也留了後手。
但他沒有反駁梁舒音這話,因為她說得對,剛剛那千鈞一髮的瞬間,若不是她突然出現,他怕是已經去見閻王了。
「我的錯,是我考慮不周,輕敵了。」
陸祁溟將她拉過來,抱在懷裡哄著,「別生氣了好不好?」
梁舒音的確是很生氣。
不單單是生氣,這種夾雜著恐懼的滋味,讓她在虛驚一場後,心裡積壓起一團無名火。
但她知道此刻不適合跟他秋後算帳,於是將那口氣咽下。
「走吧,下樓。」
話音落,一陣冷風吹進屋子裡。
房門在兩人眼前,被風關上了。
梁舒音上前擰了擰門把手,打不開,門鎖似乎被人故意破壞了。
「陸——」
話剛出口,她就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去抓身邊男人的手。
果不其然,黑暗中,陸祁溟掌心又冒出冷汗,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梁舒音怎麼也沒想到,解決了周鐵生這個要命的麻煩,卻被外面那場無關性命的風雪,鎖在了這裡。
生活似乎永遠比戲劇,更戲劇化。
還好,她剛才將周鐵綁得毫無掙脫的餘地,沒了這個威脅,倒也不用那麼害怕。
她靠牆坐在大門旁,讓男人躺在她懷裡,借著門縫裡滲出的那絲微弱的光,讓他沒那麼難受。
兩人的手機都摔碎了,只能等著警察找來了。
她抬手摸了摸他額頭,冷汗涔涔的,她從包里拿出紙巾想替他擦,卻被他握住了手。
「抱歉,連累你了。」
「別說話,省點力氣。」
梁舒音抽出手,繼續替他擦汗,又將自己的圍巾摘下,替發冷的他圍上。
陸祁溟倒是聽話,乖乖閉了嘴,養精蓄銳,好一陣都沒出聲。
到最後,竟然連呼吸都漸漸弱下去了。
察覺到不對勁,梁舒音緊張地伸手去探他鼻息,卻聽見一聲低笑。
「沒死。」
陸祁溟握住她的手,放在胸膛上。
很奇怪,這一次窒息的感覺似乎沒那麼強烈,除了渾身發冷無力,他並沒有那種瀕臨死亡的混沌感。
「再堅持下,警察很快就到了。」
梁舒音將他上半身往懷裡攏了攏,像是生怕他脫離她的安全範圍,一個眨眼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