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突然看見迎面駛來的車,他瞳孔猛地一縮,猛踩下剎車扭轉方向盤。
輪胎瞬間與地面摩擦發出一道刺耳聲響,劃破長夜,絲絲縷縷白煙冒出,疾馳的車輛被生生逼停在馬路上。
安全氣囊猛地彈出,顧裊的身體也因為慣性作用前傾,又被安全帶攔了回去,撞回椅背上,疼得她緊皺起眉。
胸膛劇烈起伏著,額頭大顆冷汗滾落,盛柏言心有餘悸。
如果剛才他沒有及時剎車,兩輛車一定會相撞。
車毀人亡的結局,對方想和他們一起死。
思及此,掌心瞬間冒出大片汗漬,打濕了手中緊握的方向盤。
顧裊的額頭陣陣發暈,因為剛才的急剎,心跳快到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大口喘息著,一時間說不出話,也無力去逼問剛才盛柏言沒說完的話。
她髮絲散亂在肩頭,蒼白著臉恍惚抬頭,透過車前的擋風玻璃,看見對面車上走下來一道人影,迷濛不清。
馬路前後也有車輛緊跟過來停穩,將兩邊出口完全堵死。
可沒人敢上前。
車燈射出的光線前,白霧繚繞,那道頎長高大的身影隱在漆黑的夜幕里,像是已經和黑夜融為一體。
天空在飄雪,寒風凜冽,黑色襯衫的衣角在冷風裡簌簌作響,鋒芒畢露。
看清是他的一瞬,顧裊竟然鬆了一口氣,眼眶不覺發酸。
他沒事,他還平安著。
與此同時,那雙陰鷙,森寒的眼眸正望著他們。
光線勾勒出他深邃的輪廓,看不真切神情究竟有沒有波動。
但顧裊看清了,他的右手裡拿著什麼,腦中轟然一聲,空白了幾秒。
他想殺了盛柏言,是真的。
駕駛座上的男人也看見了這一幕,瞬間臉色慘白,下意識想要去反鎖車門,卻聽見車門被打開的聲音。
他瞬間大驚失色:「裊裊!」
顧裊已經衝下了車,踉蹌跑到他的身前,裙擺在雪地拖出一道蜿蜒的痕跡,腳上穿的還是家裡的拖鞋,暴露在空氣里的肌膚被冷意侵襲,白皙的肌膚凍得發紫。
她抓住了男人那條微微顫抖著的手臂,毫不畏懼地握住那隻落在板機上的手,令人頭皮發麻的冰寒滲透過來。
顧裊努力穩住呼吸,試圖安撫他:「不要,顧宴朝,不行...」
極短的時間裡,她想明白了,盛柏言沒那麼容易把她從家裡帶走,背後是盛庭推波助瀾,目的是為了設局讓他失控。
男人沒有掙扎,垂眸看著她的發頂,晦暗如潭的眸中深深淺淺,垂在身側的手臂爆起了青筋脈絡,指節也隱隱泛著白。
他忽而低聲問:「我對你哪裡不好,嗯?」
他只差把心挖出來給她看,可即便這樣,她也還是要走。
他的真心,就那樣廉價,不值一提。
男人的語氣平靜到令人毛骨悚然,寒風蕭瑟,她身上還穿著在家裡的那條單薄長裙,纖弱的身體在呼嘯的風中瑟瑟發抖,牙關也在打戰。
分不清是因為恐懼驚顫,還是冷意。
有曾經那一次出逃在先,又有那次她為了救盛家與顧姯合夥騙她,眼下她的解釋有多蒼白無力。
可她還是含淚搖頭,木然地一遍遍重複:「我沒有要跟他走....」
他啞聲笑,眼底似有嘲弄:「就這麼怕他死?」
顧裊看清了他漆黑的眸中滲出的,壓抑的痛苦,慍怒,自嘲。
她緊咬著唇,拼命地搖頭否認,輕柔的嗓音已經沙啞。
她的聲線在抖,身體裡血液翻湧不停:「我不想你坐牢,我怕,顧宴朝,我害怕你坐牢。」
所有她曾經害怕袒露承認的不安,是她不想看見他出事。
她不傻,她知道他消失的這兩天,保險柜里的東西都是故意讓她看見,逼她看清自己的心。
可即便如此,她也認輸了。
終於把這幾天壓抑在心裡的話全部說出口,渾身像是脫了力般,雙腿不覺軟下去。
卻在險些跌坐在地的前一刻,被男人的長臂攬起。
他只支撐她,卻不抱她。
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頰抬起,迫使她迎上他的視線。
顧裊看清他的瞳色,很深,比身後的夜幕更暗幾分,倒映出她此刻沾滿淚水的臉。
恍惚間,她好像聽見有警笛聲越來越近,腦中混沌一片,哽咽著說:「我們回家好不好.....」
顧宴朝也看著她,狹長的眼尾被逼得隱隱泛著紅,薄唇忽而輕勾起:「這次又是騙我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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