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士冷笑道:「鄭啟是臨安侯的狗腿子,這件事兒若沒有謝靡的暗示,他如何會這樣囂張?!」
那文書搖了搖頭道:「我父已儘量避免黨爭了,一退再退,只是這樣妥協下去,越會被臨安侯為首的保守派認為我父軟弱可欺。」
那文士道:「但凡相公進一步,便落入黨爭的陷阱里,之前惠宗朝那場新政匆匆一年就夭折,便是吃了黨爭的虧,相公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文書敲了敲案上的公文道:「熙州的軍戶摸底,不容樂觀啊!」
二人正談論著,外面的差役忽然進門稟告道:「藺文書,有人來辦並宗之事,這是相關說明。」
藺冕攤開單據一覽,不禁一怔,嘆道:「好字!好字!」
裴逸安湊上前去,迅速一掃道:「哦?原來是熟人,快辦,快辦!」
藺冕凝眉道:「怎麼?你認識?」
「新交的朋友,他這是終於想開了,不容易。」裴逸安道。
藺冕素知裴逸安自恃身份,很少結交寒門子弟,一時對這個叫「謝壑」的人產生了興趣,他揶揄道:「到底是何等龍章鳳表的人物能被你稱為朋友?」
「少打趣我,我不信你看不出這字有陸氏的影子。」裴逸安道,「他爹你也認識,剛剛還吐槽的歡呢。」
「什麼?臨安侯的兒子?」藺冕驚了!
裴逸安將他所知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藺冕,藺家個個都是君子作派,干不出落井下石的事兒來,聽聞這段公案之後,一拍桌子道:「謝靡真是……一言難盡。」
藺冕知道臨安侯謝靡在京城的那幾個子嗣,在臨安的子嗣倒不清楚,謝家那幾塊料,藺冕搖了搖頭,不提也罷,原來謝家不是沒人才,只是容不下,真是家族衰亡都是從內部開始敗落的。
藺冕大筆一揮,將此事辦好,裴逸安瞅了瞅,對下面的人說道:「謝壑在長留村的那兩座山頭也無償划過去吧,誰讓他是我朋友呢。」論理山頭屬於官府的,謝壑改籍需要歸還這兩個山頭的,只是這不過是裴逸安一句話的事兒,他樂得賣謝壑這個好。
藺冕眨了眨眼道:「看起來還挺投脾氣。」
裴逸安道:「有時間給你引薦,他可跟臨安侯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第29章
片刻後, 屯所的差役拿著辦理好的憑證交給謝壑。
謝壑隨手翻了翻,見原先做為民戶分得的那兩座山頭,官府沒有收回去, 還屬於他,他不禁一怔,抬眸問道:「勞煩問一下,這裡是不是弄錯了?」
差役想著剛剛裴主簿的態度,這會兒對謝壑的問詢, 恭敬耐心了許多, 他忙道:「沒什麼,此事是裴主簿和藺文書做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