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子多了,也相輕,端的是誰也不服誰,府城的廚子看不上縣城的,縣城大酒樓的廚子看不上顏家的,前一日廚房還鬧了個不大不小的笑話,一樣菜竟然端上來兩種不同口味的,萬幸不是正席,亦未釀成大錯。
但如此毛躁可不行,顏家沒有女主人把關,後廚差點反了天。
惠娘自告奮勇去看一看後廚,顏斐汗顏道:「本來是做客的,卻是要麻煩你了。」
惠娘笑道:「無妨,正事要緊。」她可不能讓人攪了她兒子的拜師宴。
整整大半天,惠娘都在後廚糾正菜單,口味,流程。
亦有人不服氣的,心道:你個小娘子懂什麼?在家裡做了兩頓飯不知自己姓什麼了?也敢來這裡指手畫腳,太狂妄了吧。
嗯,惠娘確實忘了自己姓什麼?但不妨礙她做飯一絕。
遇到不服氣的,少不得要比拼一番,一天下來,都給廚子們比服了。
熙州城的大廚好奇極了,暗中問道:「不知小娘子師從何處?」大抵廚藝超絕的人,都是有師承的,南派北派東派西派,各有傳承,這小娘子廚藝如此出色,不可能是無名之輩,剛剛是他有眼不識泰山了。
惠娘眨了眨眼,一臉認真的回道:「做菜也需要別人教的嗎?這不是有手就會?」
眾廚絕倒!好吧,你做菜好吃,你了不起,聽你的。有些人是不愛報出師門的,他們得尊重。此時他們尚且不知,惠娘是真的沒有拜過師,全是自己摸索的,前些年在臨安侯府的廚房當差的時候,也看了不少,久而久之就學會了,確實沒人特意教過。
在絕對實力面前,眾人的服從度瞬間提高了,拿不準的地方也都請惠娘決斷,後廚重新變的井然有序。
顏家下人看了,嘖嘖稱奇,還真是術業有專攻,自家老爺在做學問方面是箇中翹楚,家務事方面卻整不太明白,這惠娘著實厲害,一團亂麻的情況也能理得這樣清楚。
捶肩走出廚房的惠娘,正好碰見拍腿走進院子裡的謝壑,二人一打照面,相視一笑。
惠娘走過去道:「郎君可餓了?」
謝壑剛想揉揉肚子,但一想這個動作不雅,剛剛拍腿的動作就不甚雅觀,他四處瞧著沒人這才忍不住拍了拍酸疼的雙腿,沒想到被她看了個正著。
「確實有點餓了。」謝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