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美好的像個夢,輕輕一戳便會碎了,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有關係的。」謝壑耐心引導道,「從現在開始考慮,要不要嫁給我?」
門鎖咔噠一聲,已經打開了。
兩個人分別站在不同的門口,只是誰都固執的不肯進去,想最快知曉結果。
「汪!」黃豆看著靜立不語的主子們,叫了一聲,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
半晌後,惠娘方才道:「咱們回去都好好想想,若你主意不變的話,等天亮了再將這些話跟我講一遍。」
「好。」謝壑應道。
惠娘點點頭,牽著黃豆拾步進了門,她今天哭了一場,驚了一場,如今被黃豆守在榻邊,她抱著它毛茸茸的大狗頭,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一夜好夢。
謝壑住在隔壁輾轉反側,一遍遍的斟酌自己明天要說的話,怎樣才能將他的誠意表達出來,讓她同意嫁給他,讓她意識到嫁給自己比嫁給別的男人好,不僅僅因為自己是謝宣之父,天然就占盡好處。
他花了一整夜的時間,從官途捋到個人小金庫,將自己的優劣情勢逐一分析,又總覺得不夠。
他苦思冥想一夜,毫無睡意。
等雞一打鳴,他迫不及待起身下榻,掀開房門,見惠娘的房間裡十分靜謐且昏暗,便知她還沒有睡醒,他悻悻的關上房門回到房間,繼續等待。
一直到天大白,惠娘在睡夢中打了個噴嚏,將自己驚醒,她捋了捋胳膊上黃白色的狗毛,一臉震驚道:「黃豆,你這隻脫毛狗!」
一人一狗在房間裡吵起了嘴,豐樂樓里灑掃的小丫頭給惠娘端了熱水來,惠娘淨面漱口後拿絲麻帕子吸乾水分,開始勻勻胭脂水粉慢條斯理的上起妝來。
「東家,謝翰林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一直在您門口徘徊。」整理屋子的小丫頭翠萍疑惑的問道。
惠娘勻胭脂的手指一頓,她放下精美的胭脂盒子,抬頭看了看天色驚訝道:「多早晚了?他怎麼還在?!」
她也顧不得塗脂抹粉了,提起裙裾迅速朝門口跑去,見謝壑正頂著兩個黑眼圈站在她的房門前,她不禁脫口問道:「郎君怎麼還不去翰林院?一會兒怕是要誤了時辰。」
「我有一番話要對你說。」謝壑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袖道。
「什麼話?」惠娘眨眼問道。
小沒良心的,這麼快就都忘了,才過去一夜呢,謝壑心道。
「關於你我二人成親之事。」謝壑說道,「我想了一夜,終於想通了。」
惠娘的心一提,低聲問道:「你想通什麼了?」
「我還是喜歡你,想跟你成親。」謝壑鄭重其事的說道。
這裡是豐樂樓的最高層,視野很好,陽光傾然躍下,占滿了整個過道,到處是一片帶有暖意的金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