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左口一個聞金金聞大人,右口一個大司農,怎麼?此人當真能做的聞人氏的主?」那人出言諷刺道。
「聞金金的聞是聞人氏的聞,這位大人說呢?」薛雲疏閒閒的看了他一眼道,「大司農的話,我們王爺也採納了,並表示深以為是,大人此刻如此不忿,是想挑唆聞人氏與齊氏的關係嗎?喲喲喲,這樣一來的話,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那人漲的臉紅脖子粗,直言道:「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血口噴人!照你的說法,興慶與大齊本為一體,那為何新安城不能交給汴京派去的禁軍將領管?」
「那自然是……」薛雲疏故意頓了一下,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說道,「能者多勞嘛,再者說先前西秦人從齊將手裡搶走了新安城,齊軍撤退的時候,踩壞了興慶府的莊稼,我們王爺不也沒把你們索要賠償嘛,都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
那人聞言氣個仰倒,眼角餘光還不停的小心翼翼的掃視齊璟的臉色。
齊璟高坐在御座之上,見心腹敗下陣來,自己也覺面上無光,他淡淡的飲了一口酒,臉上烏雲密布,顯然是對這個結果不算滿意。
宴席氛圍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不少人的額頭上都滲出了冷汗。
西秦使臣與兀目使臣樂得看戲,大齊內部有矛盾且都舞到他們面前來了,還有比這更值得觀賞的樂子嗎?齊氏和聞人氏打的越歡越好,他們打得越歡,自己就越有可乘之機。
藺祈出言勸道:「薛主使等人遠道而來,想必已是神疲骨乏,這等勞心費神之事先放一放,容後再議。」說著,他沖薛主使舉了舉杯,而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薛雲疏亦舉杯回飲,同樣一飲而盡。
齊璟自覺失了顏面,朝中有聲望的老臣們要麼不發聲,要麼和稀泥,他心中憋悶異常,心情不好,自然亦不肯在宴席上多待,藉口不勝酒力便匆匆退場了。
齊璟一走,席間的大臣們瞬間鬆了一口氣,謝壑意味不明的朝薛雲疏看去,他認識此子,是紀州的一名秀才,現在應該是舉人了,常常圍繞在謝宣身旁,他那時可不這麼咄咄逼人,這些話是誰教他說的,不言而喻。
嘖,還真是什麼人玩什麼鳥兒。
第101章
次日休沐, 李從庚特意去了謝家。
謝壑在教卯娘作畫,雪白的宣紙上點綴著幾點梅花,那雅致的筆觸一看就是出自謝壑之手。
偏偏在謝壑轉身喝茶的時候, 卯娘抱過臥在書案上的雪團,用它的前爪蘸了墨,然後將其放在宣紙上,任其自由行走。
少女一邊悄悄做壞事兒,一邊拿帕子捂嘴偷笑, 狡黠又明媚, 猶如三月春光一般。
未料雪團一個調皮打翻了硯台,雪白的毛髮上被潑了墨, 卯娘以此作畫在雪團身上繪小山。
「卯娘!」謝壑沉著臉叫了她一聲。
少女也顧不得笑了, 立馬認錯道:「爹爹, 我不是故意的。」
「出去把雪團洗乾淨, 然後繪五十張墨梅圖來,再敢拿雪團的腳印子湊數, 你娘這個月做的點心就沒你的份了。」謝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