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些人都散了,房們關上,紀囡才問單輕火:「剛才為什麼不讓我說話?」
能忍到沒人的時候再問,已經進步很多了。要擱在幾天前,她就只會「我殺了你」,才不管人前人後呢。
單輕火嘆氣:「你現在可以說了。」
紀囡果然沒令他意外,她說:「那個姓楊的,我說年輕的那個,他生得很好看,我想跟他做男女那個事。」
她說:「我看到他的時候就想了。」
單輕火嘆氣嘆得更重:「你看到他的時候就沒有想到我嗎?」
紀囡點頭:「想到了的。」
單輕火重燃希望:「怎麼想的?」
紀囡道:「我看到他的臉那麼好看,就想跟他做那個事,我就忽然想到了你,一下子懂了,原來是這樣,你也是一見到我就想跟我做那個事。」
「咳咳咳咳咳咳咳!」
單輕火咳得驚天動地。
紀囡怪道:「怎地這樣?我喉嚨怎麼就沒事?」
好容易順過來氣,單輕火覺得自己可太冤枉了:「明明是你先提出來的。」
紀囡在這件事上倒是不會被他帶偏,她冷靜地說:「你當時看到我洗澡,就是那種眼神了。」
單輕火:「……」
紀囡說:「我後來沒殺你,是因為你自己曉得那樣的眼神是不對的,所以跟我說話的時候,都避開不看我,只看著地。」
單輕火發現自己竟然無力反駁。
他是做到了知禮守禮的,但知禮守禮是指約束自己的行為,不代表就沒有欲望。
紀囡說的是真相。
他在看到紀囡第一眼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地生出正常人類該有的欲望了。
單輕火不覺得這不好。
但紀囡對別人生出欲望,這大大的不好!大大的!
他牽住紀囡的手,告訴她:「你若是跟別人做那事,我會傷心的。」
紀囡卻道:「你本來就知道,我原就打算和霍青山也做的。」
單輕火輕輕道:「你若和霍青山做,我也會傷心的。」
紀囡猶豫了一下。
雖然只一下,也令單輕火心裡熱了起來。
她不是沒有心的,只是從來沒有人教過她。
她那個師父就該死。
她那個嬸子就該殺。
紀囡掙脫單輕火的手:「但是我早告訴過你的。」
單輕火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會阻止你,我傷心是我自己的事。」
他凝視著她,那眸子裡蘊著什麼紀囡這一生未曾碰觸過的東西。
紀囡瑟縮了。
她別過頭去,轉移話題:「這些都是什麼?」
百義門送過來兩隻箱子還有匣子。
單輕火知她刻意迴避,但「刻意」兩個字便已讓他心滿意足,窮寇莫追。
他道:「你不是一直擔心錢的事,我叫他們送了些財物過來。」
他把箱子匣子都打開,箱子裡是鮮亮錦繡的衣衫,匣子裡是璀璨的珠釵簪環,還有整匣銀錠子和銅錢。
紀囡很吃驚,她甚至還看到了幾個小金錁子。她知道金子比銀子能換更多的銅錢,也就是說金子本身就是更多的錢。
「他們為什麼要給你錢?」她發問。
紀囡自出門以來,已經形成了樸素的交易觀。你可以拿錢換東西,也可以拿東西換錢,更可以拿東西換東西。
她便常用自己打的野味換正經的飯食。
單輕火現在了解她,不會再隨便謙虛了,告訴他:「因為我功夫很好,百義門想要結交我。」
紀囡的眼睛睜得圓溜溜,震驚:「功夫好也可以換錢??」
單輕火笑了,給她細細分說:「百義門是本地大戶,很富。但我從前路過,也不會去攪擾他們。因這不是空口白換的,今日承了他們的情,改日他們遇到事求上門來,我便不能推脫,要禦敵、要助拳還是要幫著報仇,都得應。」
紀囡懂了,點頭:「我就說。」
果然是得拿什麼去交換的,原來如此。
「囡囡。」單輕火牽著紀囡的手走到箱子邊,「這些都是給你的。你試試。」
紀囡頓了頓:「不是給你的嗎?」
單輕火失笑:「那一箱才是我的。這是女子的衣衫,自然給你穿。」
他捏著她的手:「囡囡,你穿上定會很好看,你穿給我看好不好?」
男人也會撒嬌。
尤其單輕火撒嬌還不讓人覺得討厭。
他眼睛閃亮亮的都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