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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

三秒之後有急促的聲響,江沅聲摔下床邊,吃力地飛撲向他,從身後勾住他:「為什麼,你生氣了嗎?」

畫家如少年時期那般,雙手向上環過手腕勾住Chio的頸彎,顫聲似哽咽:「你又要離開,可我最害怕被你拋棄了。」

你真的會害怕麼,江沅聲。

商沉釉沉默著不動,眉目落在深黑綽影里。

瀑布效應已升級為吹哨效應,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操縱我的心理狀態,所以現在,害怕被拋棄的一方,不應當是我才對麼。

仿佛吸血鬼被釘死在血藤上,商沉釉失去抵抗的念頭,真正淪為一隻被口哨奪走行動力的狗。

「不要走,哥哥。」江沅聲的哭腔越來越逼真,像是真的在哀求,「真的很難受,你救救我。」

挾著哭泣的告白一句句飄飛入耳,商沉釉已經無法辨別,哪一句是求救,哪一句又是刻意做出的「吹哨」手段。

商沉釉的思緒陷入混亂,漸漸被哭聲瓦解。

不久前在西海茶館,商沉釉曾冷眼旁觀著一場「幽會」,彼時那該死的混血野狗松川心懷不軌,誘導江沅聲在愛與恨里作出選擇,令他嫌惡。

可才過數日,他竟也在某種無可逃避的潛移默化里,走向愛恨邊緣,無法解脫。

商沉釉理智坍塌,唯有本能還在驅動軀殼,他聽到自己喉嚨里發出疲憊的呼吸聲,低啞地答道:「聲聲,不是拋棄。」

惡犬的反咬之舉在這一瞬宣告投降落敗,商沉釉轉身回抱他的月亮,溫柔地安撫道:「我去請醫生,會在十分鐘內返回,你的症狀必須儘快診治。」

「好。」江沅聲溫順地點頭,語氣很乖地回應他,「可是我現在很冷,你抱我一下,可以麼。」

商沉釉靜靜地垂眸頓了一會,彎腰,打橫將他抱至床沿,又抽出綢質的口袋巾,輕而仔細地將他的足腕以下輕輕擦淨。

江沅聲垂落雙眸,俯視那雙骨幹韌長的手,手指上染了紅酒液,像是遭到玷污的瓷器,精緻易碎。

對方明顯態度軟化,江沅聲滿意地歪過頭,輕飄飄地問:「Chio,明天舅舅拿到吐真劑後,你真的會給我注入麼?」

「舅舅」是他刻意轉換身份的誘餌,說完,果然,他見到商沉釉那雙灰眸抬起,戾氣散去,唯有一點倦色。

沉默須臾,商沉釉舒展長眉,溫和地答他:「不會。」

「這樣啊。」——那還真是讓人心生惋惜。

江沅聲幽嘆了聲:「不過T920確實難得,我也很想知道,被藥物控制後會變成什麼狀態。」

「……哥哥,」

江沅聲一張臉龐雪白冶麗,咬字卻鬼魅森然:「要麼你自我犧牲一次,注射T920給我看,好不好呀?」

話落,商沉釉的神態全盤潰敗,幾乎連跪也跪不穩。江沅聲欣賞他的慘樣,心想我也沒辦法,本來不想這樣的。

可惜在兩年前那場侵權案里,討伐書中曾有人措辭激烈地唾罵過『沈尤瀾』,說他卑鄙無恥。

那群蠢貨。江沅聲微微笑。既然他已被定罪,卑鄙又算得了什麼。

十餘年的磨難告訴他,人格高低貴賤並無差別。而他如今在乎的唯有商沉釉,哪怕他的在乎,是來自於心底扭曲又卑劣的愛恨。

江沅聲一雙眼睛笑彎成月弦,他抬起腳尖拇指,以挑釁意味勾起商沉釉的下頜,極盡羞辱地說:

「忘了嗎哥哥,在茶館裡重逢那時,你說我是你的貓。 」

一高一低的對視里,江沅聲居高臨下,像是披著面具的怪物,眼底含著兩顆圓黑的眼瞳,露出一副天真神色:

「現在我認了貓的身份,而你既然自認是我的主人,就應該予取予求地縱容我、滿足我啊。」

第18章 18 Dr. Chio

報復性的瘋話說完,江沅聲刻意停頓,靜靜地睥睨對方。

頂燈依舊昏暗,照得身前人影輪廓不明,商沉釉那雙灰眸斂在影里,整個人半跪著不動,像是一具被抽盡血肉的空殼。

又不理我了。江沅聲心想,眨了眨眼,瞳底蓄起困意。

四處死寂,大概又過五分鐘,江沅聲放空了自己,他眯起眼,向後仰倒,枕回到絨毯上。

「……好睏。」他悶悶地埋進枕中,手指指尖推了下商沉釉,「商沉釉,我想要休息了。」

這句話稀鬆平常,卻讓商沉釉微動,掀起眼瞼,瞳光定怔地望他。

江沅聲的眉眼半遮在枕頭裡,噙著懶漫的笑,唇被襯得色澤穠冶,幾不可察地勾了個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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