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誰睡覺會念經啊!rdquo冉宿夢有些崩潰,她當然很快反應過來白從霜在說她上次說這話的時候在心裡偷偷念經平復心情mdashmdash但她能有什麼辦法?她就是一個弱小無助的人類,為了能控制住情緒她沒有選擇發瘋而是選擇念經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嗎?更何況念經也沒用。而且,之前不是挺好的嗎?整個下午也沒發生什麼事,晚上她老老實實吃飯、洗澡,也沒做什麼讓白從霜不順心的事兒吧?這鬼是閒得無聊了就想逗逗她嗎?她好累的!冉宿夢後牙槽咬了又咬,最後忍下來,只低聲道,ldquo白從霜,人鬼有別。rdquo
ldquo你不是要滿足我?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那是氣話。我一個大活人,哪裡能滿足得了鬼?而且我們又不是helliphellip什麼關係。我上次還說讓你晚上別跟我一起睡,你怎麼不聽這個?rdquo冉宿夢莫名有些煩躁起來,她用力捏了一下白從霜的手,將那手按在自己腰上,不讓她亂動,ldquo我很累了,我要睡覺。你少來逗我。rdquo
ldquo你在對我發脾氣麼?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冉宿夢被哽住,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猛地坐起身來,低頭看向那懶懶散散並無太多表情的白從霜。她在朦朧的夜色微光下看到那張臉,對上那雙眼眸,突然就泄了氣,又認命地躺下去,翻了個身背對著白從霜,ldquo我要睡覺了。rdquo
第62章 062 痛苦 /現/在/的/樣/子/
在想睡而未睡著的這段時間裡, 冉宿夢腦海中反反覆覆出現白從霜的臉。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恨死這個鬼了。如果不是白從霜瞎搗鼓什麼陣法,她也就不會被綁定,也不會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經歷這一切。最重要的是, 在最開始,她一直都是被白從霜殺掉的!
即使死亡瞬間感覺同步又如何?白從霜是鬼怪, 她是人類, 鬼怪能承受的上限與人類怎麼都不一樣。更何況白從霜還是個瘋的, 她喜歡的就是那種感覺。冉宿夢可享受不來。
但是,但是啊,不得不說helliphellip不得不提helliphellip對冉宿夢這規規矩矩了二十多年的人類來說,第二次過來時的體驗, 實在是太超前了。哪怕冉宿夢一直努力想忘掉,可越想忘記,卻越忘不掉。哪怕白從霜是只鬼, 她的樣貌也是冉宿夢活了這麼久見過最美的了。在很多時候與白從霜對視時, 冉宿夢都會為那美貌所折服。
她只是一個正常的普通人類而已helliphellip所以, 她是顏狗這件事也非常正常吧?普通人會被美**惑, 也會慕強, 這一切都很合理吧?
冉宿夢也不想變成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但是helliphellip隨著死亡次數越來越多,她如今對死亡的畏懼是真的越來越少了。痛苦可以忍受,那一瞬間的無助、無力與絕望也可以克服,哪怕她會陷入一段時間的萎靡狀態,但她總會恢復精神的。這不代表她享受這種狀態, 只是冉宿夢不得不接受這一切。她不可以放棄,她必須努力必須變強必須堅持下去,而在這段ldquo必須rdquo的、ldquo不能回頭rdquo的路上, 陪伴著她的只有跟她產生了聯繫的白從霜而已。
這麼多時間的相處,冉宿夢的成長與變強離不開白從霜,她這一身裝備甚至都是白從霜給的。哪怕冉宿夢不願意承認,但她在幻夢世界唯一能夠相信的、唯一能夠信賴的,也只有白從霜了。
白從霜說得沒錯,或者說這隻鬼一直以來的判斷就沒有錯過。冉宿夢確實一邊依賴著、信賴著、不自覺地想要親近白從霜,另一邊的理智卻不斷告訴她白從霜是個鬼,她不能離白從霜這樣近、不該這樣去信任一個鬼怪。矛盾而複雜,她確實如此。
她也確實害怕自己會對白從霜產生感情,無論是哪一種感情,所以她不敢去正視這一切。思緒稍一放鬆,她就立刻警覺,強行打斷一切旖旎的猜想,然後告訴自己:你要變強,要殺死白從霜。
在這來往於現實與幻夢的路上,她太孤獨也太無助了。在現實世界孤身一人的夜晚,冉宿夢也會質疑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麼。可她不敢放棄。
身後冰冷的感覺,腰間上那搭上來的手是冰涼的。可哪怕就是這樣的觸感,冉宿夢竟逐漸習慣了,在習慣之餘,她竟可怕的感到些許心安。
冉宿夢理智上覺得自己不該這樣,這樣太可怕也太難以控制了,她不應該有這種感覺。可情感上,她無能為力地依賴著。
冉宿夢閉上眼睛:她不想孤身一人。
但這偌大的壓力,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未知helliphellip一切的一切都在壓迫著她。她不想成為現實世界的罪人,又不甘心就此死去,尤其當她死亡後產生的結果也是未知時,她連真正的死亡都不敢了。
忽然的,冉宿夢搭上白從霜的手。她的手指描摹過白從霜的手指,一點點觸碰著。
白從霜手指略蜷縮一瞬,而後將她的手抓住了。
ldquo白從霜,我們是什麼關係?rdquo冉宿夢沒有掙脫白從霜的手,而是如此問道。她聲音略有顫抖,都仿佛帶著無盡的天真,她說,ldquo我們是鬼怪與人類的關係。我們是師傅與徒弟的關係。我們是綁定與被綁定者的關係。我們相互聯結,密不可分,共享著死亡與新生。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