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黑色蟲子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死亡, 它們就這麼前仆後繼地沖向防禦陣法,被電得噼里啪啦化為黑色痕跡融入地下。
或許它們不能算是真正的蟲子,也並非有自我意識一類的東西。它們或許只是那ldquo山神rdquo的觸手, 或是單純的一種狩獵方式。
真噁心呀。哪怕冉宿夢並不害怕這樣的小蟲子,以她的實力也不畏懼這種規模的蟲潮, 可聽著那無窮無盡宛若炒豆子的聲音, 聞著空氣中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只一閉上眼便是那密密麻麻根本分不清的小黑點,好似大片灑在地上亂躥的黑芝麻粒mdashmdash
冉宿夢不得不在心底默念起那四字經文,不然她覺得自己得乾嘔起來。
這ldquo山神rdquo也真夠噁心的。
冉宿夢甚至生出:ldquo不如就此闖入那些村民家中,把神像、罈子、壁畫全都揚了, 把那故弄玄虛的狗東西抓出來直接亂刀砍死超度了得了rdquo的想法。
鍾聖松抬眸看了冉宿夢一眼,又看了看睡得並不安生的其他隊友,略沉默片刻, 輕輕轉動起手上珠串, 輕聲誦念起安神靜心的經文來。
梵音入腦, 將一切不合理的暴戾、煩躁輕輕撫慰, 伴隨著不急不緩的經文誦念之聲, 冉宿夢心緒歸於平靜,逐漸放鬆下來,很快繼續安穩睡去。
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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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凌晨三四點時,隊友們全都清醒過來,略用清水擦了把臉,便整裝待發。
那密密麻麻的蟲子倒沒持續一整夜, 這東西顯然還是耗費ldquo山神rdquo能量的,那玩意又不是真的神,哪怕這無人村是它的領域, 但這持續的消耗估計也不小。再者它需要攻擊的對方可並非她們這隊,那無人村內院中歇息的其他成員們在它眼裡可也是一塊肥肉,只是它或許會將重心更朝冉宿夢這兒傾斜罷了。
這個點去無人村,顯然也不是與其他隊友匯合的。冉宿夢和許向曉稍一合計,打算從那中間的屋子隨意抽一個,進去把那罈子打碎,確認這所謂的貢品是什麼。再多的猜測也只是猜測,想要寫進報告裡肯定還是需要切實的證據。這無人村的探索報告在之後還得給其他處理局傳閱、學習呢。
ldquo要是能不引起注意就好了,這些村民顯然有交流溝通的手段,要是把其他的引過來mdashmdash算了,無論怎樣都得暴露。rdquo那罈子就在神像、壁畫那兒,那山神怎麼都得有所感應,想要神不知鬼不覺那是不可能。許向曉本還想來個潛入,但琢磨個彎過來後便放棄了,ldquo你打算怎麼個流暢,就這麼進去嗎?rdquo
ldquo我嗎?rdquo冉宿夢愣住,她指了指自己,看向其他隊友,卻發現她們居然都看著自己?她有些遲疑道,ldquo你們的意思是helliphellip讓我自由發揮?真的可以嗎?rdquo
許向曉:ldquohelliphelliprdquo你這麼一反問她反而不太確定到底可不可以了。
但,明天山神就該出現,把今天熬過去就行,能出什麼意外呢?只是闖個屋子砸個罈子,難道非得把全村的村民殺光嗎?那必不可能。
在一致同意下,冉宿夢打了頭陣。她想了想,也不打算客氣了,乾脆利落些只要她動作夠快,其他村民就趕不過來。是以這次她連門都不敲,直接一刀將這木門砍成兩半,不用抬腳踹門就垮了,她便飛速沖入大廳,在這屋內村民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拔刀橫掃而過mdashmdash凌冽刀氣將六個罈子全數擊碎。
不是?!別說那村民沒反應過來,冉宿夢隊友們都還待在那碎成兩半的木門口呢!她們幾乎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冉宿夢一陣風似的就消失了。
不是?這是人類該有的速度嗎?還是說靈力能淬鍊身體到這個地步?還是說冉宿夢覺醒了什麼新的敏捷天賦helliphellip
罈子碎裂的聲音立刻響起,霎時間這屋內氛圍凝固至極。
冉宿夢這動作也太快了吧!
在一地罈子的碎片中,只露出幾具被壓縮成一團的白色骨骼。沒有血肉皮囊,壇中連一絲液體也無,只留下這仿佛被啃噬得乾乾淨淨的骨骼殘留下來,又被村民珍而重之密封起來,似鎮壓也是上供一般擺放在神像之前,令痛苦慘死之人永遠無法擺脫這所謂的ldquo山神rdquo,源源不斷遭受著鎮壓與痛楚,供山神吸食。
當那罈子碎裂的瞬間,被鎮壓已久的破碎魂魄已無太多神智地浮現出來,它們懵懵懂懂看向冉宿夢,靈體上並未有太多情緒,更* 多的卻是麻木,好似已無法感應到周遭發生了什麼,還有些從暗無天日輪迴中突然被拽入光明的不適。但無論是麻木還是不適,這些情緒都沒能持續太久,因為它們本身就已沒殘留多少能量,靈魂弱小、破碎得可憐,在這無人村的特殊環境之下甚至沒能維持住魂魄狀態多久,就這麼直接潰散掉,僅僅殘留下些許破碎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