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紅的小嘴說個沒完,聽著都是埋怨和斥責,實則全是關心。
這是沈酌從沒感受過的念叨,這份安心讓整個人都變得柔軟起來,想要卸下防備,想要依賴。
「我從不是魯莽的人。」沈酌淡淡道。
雲疏月剛想罵回去,他今日簡直就是魯莽至極,然而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他繼續說道。
「但因是你,我便顧不上許多。」
豆暖色的光透過燈罩在二人的臉上跳躍著,漸漸在二人的臉頰處暈染出一抹緋紅,淺棕色的眸子閃爍著細碎的春色,那是少年少女呼之欲出的情意。
雲疏月的大腦轟的一聲空白一片,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失了聲,天地間只剩下車內二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愈演愈烈。
她忽然感到一陣燥熱,臉頰處似燒起來一般,手心裡捧著的大手像極了點燃的火炭,灼燒著她的每一寸肌膚,撩撥著每一根神經。
雲疏月猛地抽回了手,抬手撫著並不存在的額發,目光慌亂地找了一圈後發現紗布就在自己手邊。
目光再次觸及那隻大手時,仿佛還能感受到觸摸時的溫度。
雲疏月深吸一口氣,重新拉過沈酌的手,替他包紮好,綁上一個蝴蝶結。
「好了。」
雲疏月扔下這句話就逃出了呼吸都困難的車廂,在外面用手扇著風,企圖趕走這難以言喻的燥熱。
夜深人靜時刻,人的視覺受阻,聽覺便會靈敏起來,雲疏月聽到車廂內傳出一陣悶笑聲。
雲疏月一拍額頭直呼完了,一世英名就毀在美色當頭上了。
不知何時沈酌也出了車廂,手裡拎著那盞油燈。
「走吧,回去歇息了。」
二人都十分默契不再提先前的事,只是月色動人,將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長到交織在一起,不分彼此。
雲疏月想要打破這種尷尬的氛圍。
她問道:「對了,我去找你時,你和昭雪都不在,我還以為你們一起出去的呢,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沈酌腳步一頓,「你說林冤不在房間裡?我並不知曉他的去向,此地人生地不熟,他沒道理深夜外出才是。」
雲疏月聞言也覺得有理,轉而問道:「那你為何深夜外出?」
沈酌一噎,心道自己為自己挖了坑跳進去。
幸而轉念想到託詞:「我覺得貝殼村情況有異,怕是另有隱情,想要查探一番看看是否能尋到些線索。」
「我也覺得此事可疑!」雲疏月有些激動起來,又怕驚擾旁人,只好湊近耳邊輕聲說著,「海鮮絕不會吃死人,海里也不會有水鬼,這一切恐怕是有人在搞鬼!無利不起早,這背後恐怕隱藏著不小的陰謀和利益關係。」
沈酌沒想到雲疏月與她想法出奇地一致,心中更是欣喜。
「你笑什麼?」雲疏月見此不滿,難道她說的不對?
「沒什麼。」
沈酌錯身向前,不再多言。
雲疏月更覺被輕視,誓要為自己討個說法,小跑著追上去。
「你剛剛那個笑,到底什麼意思!」
「沒有意思。」
「不可能!你是不是在笑我傻?笑我異想天開?還是笑我杞人憂天?」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