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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菜清淡的幾乎沒沾油星,菜葉有些發黃萎蔫,湊近去聞,甚至還能聞到一股腐敗的酸味,叫人忍不住反胃。

「內務府那幫人未免欺人太甚!」

襲香如今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還未見識過多少深宮的險惡。在她看來,哪怕選侍品級低微,那也是皇上的妃嬪,是正兒八經的主子,豈能遭受如此對待?

然而,裴安夏在這宮裡摸爬滾打十幾載,她比誰都清楚,一個不得寵的妃子,便是那人人皆可踐踏的地底泥,毫無尊嚴可言。倘若不想辦法擺脫面前的窘境,她只會在這座牢籠里慢慢地凋零。

再次回到任務世界,裴安夏怨懟過,也絕望過。可事情已成定局,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去搏一搏。畢竟躺著等死,從來不是她裴安夏的風格。

裴安夏慢騰騰地起身,走到桌案前,借著微弱的月光,她小心翼翼地將饅頭表面的髒污剝除乾淨,露出裡頭沒有沾染到塵垢的部分。

察覺到她的意圖,襲香慌忙出聲阻止,「小主,這可使不得ῳ*Ɩ 啊!您千金貴體,怎麼能吃這樣的東西?」

裴安夏對她的勸說置若罔聞,就著涼透的茶水,大口大口吞咽著手中的饅頭。

這饅頭早已不新鮮了,硬邦邦的像石頭一樣,連咀嚼都格外艱難。然而,裴安夏這會兒實在是餓得發慌,也顧不得細嚼慢咽,兩三口就將大半個饅頭塞進嘴裡,進食的速度飛快。

因為太過著急,饅頭碎塊不慎梗在喉嚨口,頓時嗆得她捂住嗓子,趴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

眼看裴安夏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手裡還死死攥著剩下的半塊饅頭,說什麼也不願意鬆手,襲香只覺得心臟像是被揪著,一抽一抽地疼。

她哭著撲上前,手掌輕輕拍撫著裴安夏單薄瘦弱的背脊,想幫她順順氣,「小主……您別嚇奴婢啊……」

此刻,襲香無比憎惡東廠那群狗仗人勢的宦官。

裴安夏雖然不是顯赫出身,但好歹也是官家嫡女,自小嬌生慣養,斷然受不了如此磋磨。

偏生她們主僕也不是沒有想過辦法,剛被禁足的第一日,裴安夏便拿出了壓箱銀子,好聲好氣地去求那守門的太監通融,捎些熱乎的飯菜過來,不強求什麼珍饈美味,能有個溫飽足以。

但無論好說歹說,那太監就是油鹽不進,興許是被糾纏得煩了,他索性直接挑明道:「倒也不是咱家不樂意幫這個忙,只是……」

他抬手指了指天上,滿臉寫著「諱莫如深」四個大字,「那位大人親口交代,要咱家務必好生關照小主。誰敢違逆那位大人的意思哪,又不是嫌命太長,小主您說是不是?」

想起那位廠公大人陰冷的眼神,襲香心底驚駭,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有一瞬間,她覺得荊肖嘉壓根不像一個活生生、有溫度的人,反倒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索命的羅剎。

襲香用力搖了搖頭,企圖將這荒唐而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腦外。

「奴婢再去給小主倒杯熱茶來。」

……

到了後半夜,裴安夏睡得迷迷糊糊間,忽然感覺渾身發寒,整個人像是墜入了冰窖,從頭到腳冷得徹骨。

她蜷縮起身子,張口想喚襲香幫忙添床被子,甫一出聲,才發現嗓子像是被狠狠撕裂了一般,疼得厲害。

襲香半夢半醒中聽見裴安夏發出痛苦的低吟,連忙上前查看。只見自家小主雙目緊閉,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脆弱得仿佛一尊精緻易碎的瓷娃娃。

襲香顫顫巍巍地探出手,觸碰到裴安夏的瞬間,立刻被她額頭滾燙的溫度給嚇得縮回了手。

「不好!小主這是發高熱了!」

襲香片刻不敢耽擱,小跑著去端了盆冷水過來,將帕子浸在水裡打濕,擰乾後敷在了裴安夏的額頭上,替她降溫。

然而,或許是因為連日以來提心弔膽、寢食難安,導致身體不堪負荷,裴安夏這場風寒來得又急又猛。

眼看著天色將明,裴安夏依舊沒有半點要好轉的跡象,兩片乾涸的嘴唇甚至泛起了病態的青紫,仿佛隨時會失去生機,襲香才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她飛快衝向門口,雙手用力拍打著那扇用來困住她們的沉重宮門。

哪怕兩隻手掌都拍紅了,掌心一片火辣辣地疼,她也沒有停下來,而是一面捶打門板,一面扯著嗓子高喊道:「開門!快開門!放我出去!」

今日當值的守門太監名叫曹南,原本正眯著眼睛在打盹兒,突然被這動靜驚醒,火氣登時蹭蹭地往上冒,「大清早的,你這瘋婆子吵什麼呢?別忘了這柔福宮裡可還住著一位容貴嬪娘娘,若是惹了娘娘不快,你承擔得起麼?」

襲香如今哪裡還管得了這些,她喊得喉嚨嘶啞,聲音像是被砂紙摩擦過一樣粗礪難聽。「公公,我求您了,我家小主感染了嚴重的風寒,高熱不退,可否請太醫來看一看? 」

「病了?」曹南斜睨了她一眼,神情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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