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空青沒辦法,只能將兩匹馬分開了。
鹿蹊發出一聲遺憾的嘆息。
唉,白馬的確是很漂亮,也確實帶著點悶.騷的意思。
可正經的季教授搭配神聖的白馬,漂亮歸漂亮,但就是缺點勁。
黑馬多帥多帶勁啊!
尤其還是那種霸道野性但認主的肌肉大黑馬!
小孩子才喜歡白馬騎士童話,成年人就該搞澀澀!
季空青看出鹿蹊有點遺憾,但卻沒明白鹿蹊在遺憾什麼。
總不能是因為,鹿蹊原以為來馬場見到的會是凱撒?
可從前的鹿蹊不是,不喜歡黑色的凱撒嗎?
但季空青還沒來得及細想,鹿蹊接過韁繩時的手指尖划過他的手心,隔著手套布料,狀似不經意的觸碰卻讓季空青的肌肉瞬間緊繃。
指尖划過手心的感覺過於微妙曖昧,季空青甚至能聽到自己耳邊傳來血管砰砰跳的躁動聲。
他撇開頭,有些狼狽地壓下喉間的沙啞。
鹿蹊在觀察季空青。
作為一個畫觸太太,哪怕沒實踐過,但鹿蹊的理論知識那是絕對素材庫充盈。
他剛剛用指尖小小撩撥了一下季空青。
雖然有點含蓄,但……也算是很主動了。
先小小試探一下,再決定後面要不要來點大招。
結果,被撩撥的季教授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完全沒接收到撩撥訊號的直男模樣,不僅轉頭去調整馬鞍,過後轉回頭時,還語氣自然地問鹿蹊準備好了嗎。
鹿蹊從驚霜清澈的馬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看到自己仿佛長了一顆小丑腦袋。
好好好,那就不要怪他加大火力了!
鹿蹊的臉上露出微微尷尬苦惱的表情:「我好像……真有點忘記怎麼騎馬了。」
站在漂亮白馬旁邊的青年側頭淺笑,淺褐色的頭髮被陽光揉進了灑金色。
「不知道季教授接受臨時加課嗎?」
那一瞬間,季空青心如擂鼓。
不論隔多少年,冷卻多少時光,只要再見到鹿蹊,他都會喜歡上對方。
季空青從未像現在這樣,那麼清晰的明白這一點。
於是,季教授抬手微推了推眼鏡,語氣溫和甚至帶著笑從容回答:「好啊,給鹿……同學額外加課。」
這稱呼把鹿蹊叫得差點小腿一軟,從馬鐙上滾下來。
然後被站在旁邊的季空青握住小腿,托著腰,硬生生穩在了馬鞍上。
鹿蹊的大腦一片空白。
隔著騎裝和手套,鹿蹊感覺不到季空青手掌的溫度,卻在季空青用力握住小腿時,感覺到了那恰到好處的,帶著克制與掌控的力道。
他垂眸注視季空青為他整理歪斜的護腿。
像是禮尚往來似地,對方的指尖擦過他繃緊的小腿肌肉,惹得鹿蹊猛地繃直腳背,攥緊韁繩,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緊張的模樣倒像是個真的馬術初學者了。
雖說要教鹿蹊騎馬,但季空青並沒有翻身上馬,而是像教練一樣走在馬邊,牽著驚霜,引導驚霜帶著鹿蹊緩步前行,目光始終凝聚在鹿蹊身上,耐心而溫和:「腰背再挺直一點……別緊張,跟著驚霜的節奏……好的,對,就是這樣……」
完全的教學氛圍驅散了曖昧的氣息,鹿蹊逐漸放鬆下來。
或許一開始的確有些生疏,但到底是學過的,鹿蹊很快就找回了技巧,真的感受到了幾分已經很久沒有感覺過的,馬場上特有的張揚肆意。
想到了,就去做。
而且……
鹿蹊拉緊韁繩讓驚霜停下,抬手示意:「教練,我可以跑兩圈嗎?」
季空青沉吟片刻,考慮到鹿蹊之前說的許久沒有騎過馬,即使驚霜脾氣溫和也到底沒有和鹿蹊接觸磨合過——
「我會很擔憂你的安全,能讓我也一起嗎?」
「當然不介意。」鹿蹊不僅不介意還算到了季空青一定會提出共乘,笑容燦爛,「那就拜託騎術熟練的季教授了。」
……太禮貌的距離怎麼搞事呢!
季空青握著韁繩的手指收緊,他抬眸看了眼鹿蹊,鏡片後的目光很深。
然後,翻身上馬,坐在了鹿蹊身後。
第7章
皮革與布料摩擦的細微聲響里,季空青的手臂從鹿蹊身側環過。
在那雙手握住韁繩的瞬間,鹿蹊聞到對方袖口淡淡的杜松子味。
杜松子前調的香水往往會有種清冷距離感,這很符合鹿蹊對季空青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