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是女子,可惜她出身不高,倒是埋沒了。
竹戒有些摸不著自家公子的心思。
可等他看到桌上的紙,眼睛還是不可控制地睜大了。
公子竟然教少夫人寫字
要知道,長公主想要公子指點大房的幾位小公子,那都是被拒絕了的,公子可是從未指點過旁人,所以,到底是夫妻麼,即便除了新婚夜,便從未同房,到底還是與旁人不同的吧。
沒有成婚的竹戒自然無法理解。
日子便這樣繼續過下去,阮慕除了做羹湯,為長公主做八蒸糕,剩下的所有時間,全部用於練字上。
只是後來的日子,再沒有那樣的運氣遇到崔煊白日在家,阮慕也沒有那樣的自信再請教於他。
總覺得,自己要寫得再好些,練得再多些,等她自己足夠滿意了,才好不叫他失望。
這日去向婆母請安,見她臉色不愉,整個院子氣壓低得可怕,才知道是崔煊出了些事情。
他一日忙於一日,而大房的人在長公主扶持下,步步高升,而崔煊因著順承郡王的事情,被上頭斥責,而後直接貶官,可是長公主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幫襯。
那也是她的孫子啊,難道就因為......
一想到此處,二夫人的臉色就差得很難看。
連帶著對阮慕也不可能有好顏色,「湯湯湯,就知道送這些沒用的東西,你看看人家....」
二夫人這是羨慕大房,以及旁的那些受牽連的人家,結了姻親便可以互相幫襯,可是她家娶的這個媳婦......
「母親,你又在生什麼氣呢?」二夫人還要繼續罵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個嬌俏的聲音。
接著,一抹鵝黃的身影跳了進來,看到阮慕,還愣了下,而後笑著眨眼睛招呼,「三嫂嫂好,好美。」
阮慕不好意思地一笑。
二夫人嗔怪,「你又去哪裡鬼混,竟還知道回來?」
這是崔煊的幼妹,崔央,少時多病,便是從小嬌慣著長大的,連二夫人都更偏疼些。
「母親,我是去寺里祈福,哪裡鬼混啦,今日七夕夜會,外頭好生熱鬧,我特意回來,您不會不讓我出去的啊?」
二夫人扶額,
「不讓你出去,你便不出去了?」
崔央跳了起來,「謝謝母親!」
她看了一眼阮慕,「三嫂嫂日日在屋裡,我一個人也是無趣,便請三嫂嫂陪我好不好?」
二夫人冷然地看了一眼阮慕。
阮慕自是想去的,來了京城兩年,她只從旁人嘴裡聽說這樣的熱鬧,從卻未見過,可是...
崔央對著阮慕擠眉弄眼,嘴裡無聲吐字,「三哥也去。」
阮慕心頭一跳,也不顧二夫人的目光,福身開口,「兒媳樂意相陪。」
二夫人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了阮慕片刻,才道,
「那便去吧。」
從屋裡頭出來了,阮慕都還被婆母的目光盯得有些惴惴。
然後才反應過來,以崔煊的個性,豈會去這樣喧鬧的場合?
「他當真會去?」阮慕急忙拉住崔央問。
小姑娘一臉的神秘,「我自有法子。」
阮慕知道這個小姑一貫古靈精怪,連帶著崔煊對她都多有縱容。
算算時日,已經半月不見他,他們從未有過這樣外出的機會,阮慕一顆心便塞進肚子裡,只是期盼著晚間早些來。
終於夜色壓來,樑上掛燈。
阮慕去道大門處,除了崔央,卻並不見崔煊的半個影子。
崔央過來拉住阮慕的胳膊,「嫂嫂莫急,走,咱們這就去找人。」
上了馬車,聽到崔央的打算,阮慕差點驚呼出來,「堵...堵人?」
崔央不覺得這有絲毫不妥,「三嫂嫂,整個崔家,我可覺得你只有你能和我一起有這個膽子,從前你便...」
阮慕及時捂住了她的嘴。
剛嫁過來的時候,阮慕自身的習性還未脫盡,的確也是幹了兩件荒唐的事情,拉起袖子抓雞什麼的,後來被婆母狠狠責罵,她才逼自己賢良起來,許多事情不敢再干。
「只是過去瞧瞧罷了,我打聽清楚了,他們當值出來,必經帽兒胡同,咱們就去那裡守株待兔。」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