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他都沒有任何思考和停留,直接轉身而去。
阮慕的眼眶有些發紅,她努力地叫自己忍住,不許哭,不許,外祖還等著她,還需要她。
馬車內。
崔煊揉了揉眉心,近乎三日未睡,饒是鐵人,他也難免睏倦。
竹戒在外頭匯報,「二夫人令少夫人近日不許出門。」
崔煊不大在意,現在多事之秋,在家裡更安全,他並不打算插手。
「還有...縣主她,是真的病了。」
崔煊的眉尾這才稍稍抬起,「病了便請醫士,上次的藥,不是說有效?」
崔煊和順承郡王有來往,崔煊自是不在意,可順承郡王不肯拖累他,起初還找各種理由,後來崔煊因著縣主的病情來探望幾次後,外頭也有了些流言。
流言不足人道,崔煊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求無愧無心。
不過,順承郡王倒覺得這是一個好藉口,若崔煊是這樣一個耽於兒女情長的人,還能叫上頭放鬆戒心。
每次崔煊過來,他便大張旗鼓出門叫人看見,只叫外頭知道,崔煊就是來探病的,而他再從另外一處酒樓進去,彎彎繞繞後,又再次歸家,如此這般掩人耳目。
「公子,屬下還查得一事,」竹戒看了一眼崔煊的臉色,才有些遲疑地開口,「關於少夫人,此前其實有好幾次出門。」
崔煊沉吟,這倒是不礙事,她出們辦一些自己的事情,自是正常。
可是竹戒卻接著道,「少夫人去的地方,是...是...右相府。」
崔煊目光倏地一抬,臉色隨即沉了起來。
右相,便是太皇太后最依仗的勢利。
「從前....消息的泄密...?」竹戒不願,卻不得不這樣猜測。
因為能進入崔煊書房的人,都是家裡的死士,身家性命都在崔家,世世輩輩都在崔家做事的人,除了.....
崔煊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
「那日在右相府開的藥方,雖說找醫士看過並沒有問題,還稱道了這藥方絕妙,縣主用過後也卻有好轉,可現在,又為何病情危急了?」
竹戒對阮慕的印象其實不錯,可是事情樁樁件件地聯繫在一起,叫他不得不這般的猜測。
空氣有一瞬的凝滯。
片刻後,
「查。」
崔煊只留下了這一個字,馬車到達,他腳步大邁,沉臉進了郡王府。
第20章 阮慕一路向著郊野狂奔,遠遠地,已經能看到沖天的黑煙,四周都是看熱鬧……
阮慕一路向著郊野狂奔,遠遠地,已經能看到沖天的黑煙,四周都是看熱鬧的人。
沒人知道,火是怎麼起來的,那一片的屋宇已經陷入一片火海,四周都是打水救火的人,哭聲喊聲,求救聲不絕於耳。
阮慕跌跌撞撞地往那邊而去,所幸的是,外祖的那間房子,還只是燒了一半。
她試圖衝進去,可周圍看見的人立刻拉住她,「火勢太猛了,不行。」
阮慕拿起一桶水,將自己淋了個透,再裹了一床濕被子就直接沖了進去。
剛到門口,她就聽到了激烈的敲門聲,原來竟是照顧外祖的車夫,阮慕忍受著周圍巨大的煙霧和火烤般的溫度,使勁撞門。
因為門被栓住了,在火力下,又扭曲變形,哪怕打開了門栓,門一時半會兒也推不開。
阮慕直接拿起一個滾燙的石頭,使勁敲擊,用力踹,又用盡力氣推。
眼看火勢越來越大,這樣不知道多少次後。
「轟....」
伴隨著火勢襲來,門終於應聲而落。
「夫人。」車夫大驚,他知道外頭有人,卻不知道竟然是看起來嬌弱的夫人親自冒險而來。
「外...外祖呢?」
已經些微睜開眼睛的老人嘴唇蠕動,「哞...哞...」
時間來不及,阮慕立刻衝進去,和車夫二人合力,將濕被子裹在外祖身上,用盡全身力氣將人抬了出去。
剛走到外頭的空地,就有人幫忙接了過去。
阮慕這才覺得渾身力氣都沒有了,身上疼得厲害,人被嗆得猛烈咳嗽起來。
那樣重的床板,上頭還有外祖,在平時,阮慕絕不可能抬起來,她也不知道,方才如何竟有那樣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