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家也是坐不住的,白日裡阮慕出去坐診了,老人便四處遊蕩。
他從來便是這樣的性子,結交的人也多。
回來之後連飯都吃的少些了,阮慕追問了幾次,老人都閉口不說。
阮慕便笑笑,不打算再問的時候,老人卻將她拉住,想了想,才說起今日他在外頭聽到的一件事,「酒館裡...」
阮慕臉色也沉下來,「您多大年紀了,不是說了不許喝酒?」
老人也是怕了她,小管家婆似的,急忙敷衍兩句又說起那事,「說起外頭發生了一件事,一戶人家滿門被滅,其中逃跑了一個人,說來稀奇,那人只受了輕微的刀傷,人卻暈在了半路,恰好被人撞見,可無論如何,都叫不醒此人,他甚至連呼吸都極其微弱,宛若瀕死...」
老人說話的時候,一直觀察阮慕的臉色,果然見她臉頰漸漸發白。
老人沒再說話,阮慕吸了口氣,緩慢道,「可到了第二日,那人又仿佛沒事般,除了刀傷,並無任何奇怪之處?」
老人點點頭。
阮慕低下頭,而後笑了笑。
世上竟還真有這樣的毒?其實也不算是毒,畢竟並沒有傷人,只是讓人失去意識而已。
「這竟是比麻沸散更厲害些,我倒是可以去找找,興許可以做藥用呢。」
老人仔細看阮慕的臉色。
「當初,丫頭你說過,碰到那姓崔小子的時候,他便受了刀傷,醒不過來,看著快死了,可第二日又自己醒來,甚至你也暈了過去?」
「你有沒有想過,他興許也是中毒?」
阮慕抿唇。
而後搖搖頭,不重要了,當初是什麼原因又如何,事情都已經過去那樣久,兩人現下已經毫無關係。
她當初的確是救人,也的確不知為何暈了過去,第二日被人發現躺在崔煊身上,卻被視為她心機深沉的計謀,連帶著,她一心愛慕的男子也是那般認為。
她過去真的百口莫辯,也曾難過委屈得肝腸寸斷,可是現在,都不重要了。
「唉....」老人嘆了口氣。
「是他自己去招惹了人,你不救他,他帶著那些刀傷過一夜,血都能流幹了,到頭來,他和他那一家子人卻好像受了多大委屈,還嫌棄你。」
更是傷得連嫁人都不肯了,連性子都變了,到底是去遭了多大的罪,唉...
「其實也還好,是我自己本來就不合適,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他求娶的時候不就知道你出身和性子嗎,臨了臨了,又說什麼不合適了。」
阮慕笑著搖搖頭。
第37章 過去竟誤解了她?
日子依舊平常般滑過。
阮慕白日出診,晚上回去和老爺子喝兩口小酒,上月看花,平淡倒也有趣。
只是因為建鄴發生的那起滅門案,一時之間有些人心惶惶。
崔煊從前便是分管刑部,現下大案遲遲沒破,再拖延下去,定然會影響遷都的事情,便接手過來,吩咐竹戒先著手調查。
這日崔煊去勘察現場,馬車朝著城外而去的時候,和榮再前面駕車。
「阮大夫!」他突然向著遠處指了指,「這就是建鄴有名的神醫大夫。」他給竹戒解釋。
竹戒目光淡淡看過去,內背影莫名有些眼熟。
恰好阮慕背著藥箱,不知道和旁邊的小女娃說著什麼,側臉偏過來,露出淡淡的笑。
竹戒渾身一震。
有些不可置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她和從前的少夫人還有些像呢,大約美人總是差不多的吧。」和榮說。
竹戒已經突然掀開車簾。
「何事?」崔煊淡淡問。
瞧見自家大人恍若未聞,毫不在意的模樣,那一刻竹戒以為自己興許眼花看錯了?
少夫人怎會?
「無...無事。」
崔煊在竹戒放下車簾的時候,想了想便補充一句,「莫要去打攪,莫再提少夫人三字,看病也少去她那裡。」
竹戒睜大眼睛。
崔煊低頭去看手裡的書,
只仿佛隨意地,說了兩個字,
「是她。」
可現在,兩人到底是再沒有關係,這段過往被人所知,只是徒增煩擾,日後相見的機會,應當是不多的了。
「是...是。」竹戒放下車簾,回到位置,依舊震驚無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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