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現在已經有這個徵兆了。
不能這麼沒出息。
「沒為什麼。」紅豆淡淡道:「早晚都要回去。」
時恆放下筷子,沉默片刻,想不出挽留她的理由,點了點頭。
「告辭。」紅豆站起身,轉身向外走,時恆忽而道:「那天……為什麼什麼都沒和我說?」
紅豆轉頭,就見時恆從胸口的襯衫口袋裡拿出一條男士手帕,正是那天紅豆返回九合塔系在門上還給他的。
「我這些天一直在想,那個時候我明明就在屋子裡,你為什麼什麼都沒說,放在門外就走了?」時恆看著她,神色平靜,眼神卻很執著:「這麼不想同我說話嗎?」
屋子裡的氣氛忽而微妙起來。
一句問話,同時觸到了兩個人內心深處不能對外人言的心思,兩個人的神經都繃著,空氣里是長久的讓人緊張的沉默。
「殿下想多了。」片刻後,紅豆轉開視線:「看殿下在忙,沒想打擾而已。」
時恆點點頭,手裡握著那手帕,片刻後問:「那這一次能多留幾天嗎?」
紅豆還未說話,時恆又說:「我這次離開妖界,想多自在一段時日,如果紅豆大人剛好有時間,也許我們可以在人界作個伴。」
作個伴,聽起來就像是種承諾似的。
紅豆內心深處的警鈴警惕的響了起來,她張口就想拒絕,可轉頭看到時恆的眼神,喉嚨一干,話又咽了回去。
時恆靜靜的看著她,雪貂一族特有的眼睛乾淨、明亮,眼神又很柔和,帶著深深的期許。
這麼多年,好像還從來沒有人用這種眼神看過她。
紅豆沉默良久,說:「……好。」
這話說出口的第二天紅豆就後悔了。
她嘗試著里時恆遠點,除了必要的碰面分別在各自的屋子待著就好,偏生時恆又不放過她,不是拉她一起研究吃點什麼,就是在煮茶的時候不聲不響的把尾巴變出來,讓她一邊憤恨一邊又挪不動步子。
時恆是個溫潤君子,平日裡煮茶看書,日子過得悠哉又閒適。他看書的時候紅豆有時候會過去看兩眼,然後皺著眉頭留下一句「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的評價。
時恆就笑,尾巴掃掃她掌心,紅豆就閉了嘴。
紅豆的身體一天天好轉,等到能跑能跳了,就跑去院子裡練劍打拳,然後把秦離找人打理的花草糟蹋了個乾淨。
紅豆撇嘴,「這放的都什麼地方。」
時恆點頭,一臉認真:「我看見了,是它們先動的手。」
紅豆:「……」
時恆晚上把花草都修繕好,妖界親近自然之力,花草比原來還要茂盛,時恆也不挪地方,還放在原處,等紅豆再糟蹋,他再處理,反反覆覆,也不嫌煩。再後來紅豆練劍的時間越來越長,時恆乾脆把書挪到了院子邊,往竹藤椅上一坐,品茶看書,間歇往院子中間那位英姿颯爽的姑娘身上看看,像是欣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