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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聽說苗疆人善用詭術,對於長公子那位來自苗疆的繼母,季城自然存著忌憚。但也清楚少主戒心重,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

果然,姬君凌的步履未有任何停頓,只留下一句客套話:「此事不必您煩憂,晚輩自有應對之法。」

小廝不敢招惹他,欲言又止,最終訕訕地返回去復命。

姬君凌與眾部下繼續往回走,忽然傳來一陣鑽心劇痛。他素能忍痛,僅是眉頭微蹙,未露出過多端倪。

眾人拐入一處僻靜的巷子,巷尾停著輛熟悉的馬車。

正是洛雲姝所乘車駕。

姬君凌凝眸看著掀開車簾的白衣女子,女子亦凝著他肩頭,顯然已知曉他所中暗器上帶著毒。

他頓了頓,徑直走到車前。

他在她面前站定,冷靜目光覆落,在等她先開口。青年身量高挑,看坐在車上的洛雲姝還要略微低頭。

她想起早前被他壓住的壓迫感。

洛雲姝端正身姿,掩住轉瞬的不自在,開門見山道:「長公子不願一見,是因懷疑我與刺客有關麼?」

一個常年被權勢和心計浸潤的世家長公子,戒心必然很重。姬君凌不會完全不疑她,更不會只疑她一人。

因而她才要先一步挑明。

姬君凌沒想到她如此直接,直言不諱:「晚輩僅是不喜寄希望於他人,何況您也並非全無嫌疑。」

說完就轉身離去,身後女子極輕極輕地笑了一下:「也是,今日若換作是我,亦無法全然信任、將性命交到旁人手中。不過,長公子不妨當是與我做個交易,這樣的話會好一些麼?」

交易。

這是洛雲姝入中原為質多年慣用的行事法則,也是中原的世家貴族之間最為穩定的一種關係。

本以為姬君凌也一樣。

但他回過頭,微帶譏誚:「交易過於繁瑣,晚輩習慣直取。」

洛雲姝才不信這位世家公子從來不與人利益交換。他雖年輕,卻是天生的弄權者,而非死守氣節的文人。和她「交易」可以最快達成目的,他不傻就不會拒絕,拒絕她定有別的考量,比如不想與她有更多牽扯——

亦可以說他不想與幼弟有過多兄弟之情,以免影響他殺伐果斷。

這是她不想看到的。

她用只有他們才聽到的聲音,輕道:「我會解此毒。長公子不想交易,就當我是擔心姬忽將阿九的藥給你才要替你解毒吧。過後你我兩不相欠。」

頓了頓,她又說:「那人事先做足了準備,派高手刺殺不成,又在我求助長公子之時用暗器傷人,打算借那一味藥離間你與二爺父子,當真煞費苦心。長公子年輕有為,即便沒有二爺支持也能建功立業。可是以你的傲氣,難道甘心讓背後之人得逞麼?」

姬君凌終於轉過身看向她。

那銳利的劍眉微挑,狹長鳳眸深邃,隱有侵略感。

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洛雲姝總會覺得不大舒服,對視時心口忍不住收緊,但不是因為害怕,更不是戒備,她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就像她第一次在苗疆密林中看到天蟾教的聖物,一隻巨蟒。

似乎……是夾著牴觸的興奮?

她忍住想避開他目光的衝動,漫不經心道:「不疼麼?」

姬君凌眉頭微蹙,不語。

以為他是聽不清,她看著他緊攥的拳頭,又問了一遍:「都發病了還要強忍著,不會覺得疼麼?」

她說話一貫散漫,語氣介於關切和調侃之間,桃花目含著笑,笑意雖散漫但溫柔,像平日看著幼子那般。

姬君凌錯開目光。

他先錯開了眼,洛雲姝就當是自己扳回一局,嘴角微微彎起。她往一側挪了挪,是一個示意他上車的動作,而後先一步入了車內。

姬君凌立在原地。

鑽心蝕骨的劇痛從傷口蔓延開,對他而言卻不算什麼。他身邊亦有良醫可壓製毒性,有把握在毒滲入身子前讓父親甘願將藥給他,不必非得求助這位他並不了解的前繼母。

但他稍頓,仍掀簾上了車。

馬車寬敞華美,可同時乘坐多人也不會擁擠,可若是兩個不算熟悉且需要避嫌的人,就略顯狹窄。

姬君凌在近車簾處落了座。

「您有話直說。」

洛雲姝知道他為何這樣說。

時下民風雖開放,不設男女大防,然而她與姬君凌不只有男女之別,還曾是繼子與繼母,年齡又差不了幾歲,本就是需要避嫌的關係,背著人共處一輛馬車內,到底不大合適。

而她雖是苗疆人,卻曾在中原生活了十年,怎會不知這些道理?基於此,姬君凌才會認為她不顧流言喚他上車是想說些不能被外人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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