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姝把玩著輕薄的披帛,道:「還能有什麼事?左右不過是解毒。這附近尋不到適合的地方,我亦想快些了事回府。只能冒昧邀長公子上車來解毒,雖於禮不合,奈何事出緊急,想必長公子也不是拘於俗禮之人。」
車內昏暗,她的面容在蒙昧光影中柔和得模糊難辨。
姬君凌探究地凝著她。
有一件事她猜對了,他的確不甘心讓背後之人如願。
無論對方的目的是何。
因而他改變了主意:「勞煩您。」
這是決意讓步,暫且不去奪那一味藥,讓她來為他解毒。
洛雲姝揪緊的心鬆緩。
她取出個瓷瓶,倒出一顆小藥丸遞過去:「是護心丹,長公子若擔心我動手腳可先讓部下試試藥。」
「不必。」姬君凌接過藥丸,淡淡看了一眼便仰面服下。
他伸出腕子:「您隨意。」
洛雲姝沒伸手:「不號脈,我只會解毒,不懂什麼醫術。勞長公子褪下外袍,我在傷口抹些東西。」
姬君凌不曾遲疑,褪下外袍。
他是武人不拘小節,然而男女有別,對面的女子又是他父親的女人,他僅將上衫褪下一半。
這位少時棄文從武的世家公子好似生來就曬不黑,冷白麵皮下殘餘著幾分書生氣。因而即便知道他是武將,洛雲姝也總認為他和姬忽一樣清癯。
直到玄袍半褪,青年半邊胸膛露出,體格精壯、薄肌緊實,肩頭一道長長的舊疤,使得他貴公子式的三分斯文也從丹青上一行小楷變成玄鐵令牌上鐵鉤銀劃的一個燙金的「令」字。
看著他肩上可怖的疤痕,洛雲姝心口竟又莫名一股牴觸的興奮,她長睫輕顫,移眼盯向傷口。
車內昏暗,她只得湊近些。
溫熱氣息拂過青年傷處,如一根輕羽拂過肩頭傷口,較之毒帶來的痛微乎其微,但令人不適。
極癢。
姬君凌肩頭慢慢蓄起力。
這些日子洛雲姝給阿九解毒時常需取孩子的血,每次阿九痛得小臉蒼白,她會在傷口吹一口氣,不覺養成了習慣,此刻見著皮開肉綻的傷口,她無比自然地低頭,輕吹了一口氣。
姬君凌臂上隱忍緊繃的薄肌倏然賁起,呈噴薄之勢。
第6章
06 「您在看哪裡?」
洛雲姝對上那雙鳳目。
看到他深邃的目光,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舉動。
中原禮教森嚴,她對一個男子且還是曾經的繼子做出此舉,哪怕不是古板的人看到也會覺得輕挑曖昧。
洛雲姝綻出個溫和如長姐看待弟弟的笑容:「阿九這孩子看似安靜卻不老實,總會受些皮肉傷,每每受傷都會讓我給他吹一吹。適才也是出於習慣,無冒犯之意,長公子莫怪。」
馬車內昏暗似蒙了層薄紗,弱化了青年眼底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意和銳意,放大了他貴公子的斯文。
有那麼一剎,她險些又看錯了,洛雲姝眨了眨眼。
他和姬忽像,又不大像。
姬忽這人古板,極反感在人前褪衣,便是做夫妻的那兩年,她沒見過他坦胸露背的樣子。這對於洛雲姝而言是一樁不小的遺憾,她雖對姬忽沒什麼情愫,可一個美男子擺在面前,她如何不心猿意馬?還未和離時,她就想著既然成了婚有福不享白不享,欲勾得姬忽與她共赴極樂,可偏生他是個克己君子,她硬是沒占到半點便宜。
思及這樁憾事,洛雲姝不自覺朝青年薄肌賁發的肩頭又看了一眼。
「您在看什麼?」
清冷的質問讓她驟然清醒,洛雲姝指尖微顫,面上更道貌岸然:「在判斷該用多少藥罷了,長公子別擔心。」
正經之餘摻雜了調笑的語氣讓姬君凌再度蹙起眉頭。
或許他不該上她的車。
姬君凌失神間,洛雲姝亦心神不寧地從發間拔出銀簪,狠狠往下刺!
他正受疼痛折磨,面上雖未顯半分,身體卻已忍耐到了極限。
她突兀的動作讓他習慣性戒備,鳳目深處閃過寒光,迅速奪走她手中尖利的簪子,洛雲姝還未從窘迫中徹底抽回神思,就被姬君凌猛地攥住腕子壓至車壁上:「嘶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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