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宋盡遙淡聲開口:「我無心掌門一職,所以無法勝任。你志向在此,便可勝任。」
在不涉及許采采的領域,宋盡遙的情緒一向冷漠,無法與任何人共情。
思維也是頗為死板。
「至於稱謂。」修士神情冰冷地稍稍思索著。
他不在意這個,也不理解謝問玉因何在意,便硬聲道:「今後眾師弟再喚大師兄一稱,你應答,我不應答就是。」
「……」
謝問玉當即無語地呸呸呸。
「你哄傻子呢!」他沒好氣地瞪宋盡遙,「我才不稀罕這個!」
「……」
宋盡遙皺眉,眸中也露出幾分無語來,乾脆直接不再看他。
謝問玉這人反反覆覆,莫名其妙得很,他不想搭理了。
兩個人誰也不想理誰,可沉默半晌,謝問玉再次憋不住般開了口。
「誒,那你將來不想著功成名就,想幹什麼?」
謝問玉想了想,皺眉:「難道你也跟許采采一樣,願意浪費這一身修為,天天在微明峰上悠閒度日?」
宋盡遙懶得再轉頭看他。
沒有多言,便是默認。
掌門一職事務繁雜,權力雖大,卻要終生困於長清宗。
宋盡遙不願。
他不希望那些俗事過於占用他陪伴師弟的時間。
他只希望若有一日,向來愛好自由的師弟打算離開長清宗時,自己能隨時追隨。
宋盡遙生性冷漠孤僻,從不曾心懷天下。
他心中只惦念一個許采采。
……
宋盡遙與謝問玉道別,回到師兄弟二人共用的休息小間時,許采采已經因為等不及他,自己抱著劍睡著了。
修士一如往常般,寬衣上床,取走本命劍,躺在師弟身側。
再輕柔的動作也擾到了許采采。
少年半夢半醒,動作熟悉又自然地撐著手臂趴過來,埋頭在他胸膛。
臉頰在他師兄懷裡來回蹭動,試圖找個舒坦的位置,卻不想因為聞到了陌生的酒味而輕輕皺眉。
因為宋盡遙極少飲酒,所以睡夢中的許采采有些茫然。
像是怕自己抱錯了人。
宋盡遙見狀,便很快施法消去身上殘留的酒氣。
許采采的眉頭果然慢慢舒展了。
確定了身旁的人就是自己師兄,他不再亂動,很快滿意地把一條腿翹到宋盡遙身上,踏實入睡。
這期間宋盡遙並沒有任何動作,只垂眼盯著人看。
一直到師弟徹底睡熟,他才微微側身,抬起手臂將人緩慢地抱緊。
停駐在師弟乖巧睡顏上的視線不受控地下移,最終落在那片潤紅的嘴唇上。
修士眸色漸暗,眼裡陡然翻起的偏執情緒似要直接將人吞沒。
謝問玉說他心志奇堅,沒有欲望不受蠱惑,宋盡遙受之有愧。
因為他才是所受影響最深的一個。
雖然那迷心咒幻境極為短暫,但自從中抽離的那一刻開始,宋盡遙只要稍一閉眼,眼前便全是當時刺目而荒淫的景象。
從他發覺自己對師弟抱有的齷齪心思以來,那些見不得人的慾念便一直被他強行鎮壓著。
誰知區區一個低階魔修的迷心咒,卻陡然打開了阻攔洶湧洪水的閘門。
慾念在一瞬之間全然化成點燃的烈火,每時每刻都在心神中迅速蔓延。
火舌灼燒著為數不多的理智,而宋盡遙本人卻對此徹底失去了控制。
甚至他有所顧忌的那些緣由,什麼不得罔顧倫理,害怕嚇到采采,害怕被采采厭惡,都像是在一夜之間被燒成了灰燼。
這一天一夜裡,宋盡遙表面毫無異常,內里卻早已像是得了失心瘋。
他不斷在心中反問自己,那又如何?
他與許采采本就毫無血緣,何來倫理?
采采怕他,他便多努力,多學習,對采采再好一點,多溫柔一點。
若是采采當真討厭了他,想要逃離他。
他也有的是方法把人抓回來。
意識稍稍清醒些許的時候,宋盡遙發現許采采的手不知何時被自己握在了掌心。
少年那截柔軟白淨的手指被修士含在嘴裡,指腹被咬出淺紅齒痕,染上色|欲的津液。
牙根陣陣發癢。
理智告訴宋盡遙應當立刻停下,可衝動卻促使他咬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