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萬一有一天,自己沒在身邊,許采採在外面受委屈或欺負。
但理智使他希望師弟進步,感情上,宋盡遙卻總是心軟。
每每陪人練劍時,只要一看到許采采累得皺眉,滿臉是汗卻仍咬牙堅持的模樣,宋盡遙便會心疼得受不了。
於是總是早早喊停,捨不得再繼續。
許采采聽他師兄這麼說,眼眸閃動,小脾氣頓時緩和了不少。
從小到大,他都一直以為宋盡遙是嫌陪他練劍沒意思,所以才會沒什麼耐心。
直到這時才知道,原來他師兄反而是心疼他。
許采采心裡變得軟軟的,往外冒甜水。
他不鬧脾氣了,便願意賣乖討好人了。
少年抱上他師兄的胳膊,用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與人對視。
「師兄,可是我還是想去。」
許采采輕輕撇嘴,放軟聲音道:「你為什麼不讓我去呢,這是多好的事呀。」
「我又能自己練習,又能幫助別人,兩全其美。」
少年神情中的困惑並不作假。
是真的不明白宋盡遙為什麼會對這件事死死不放。
這跟他以往放學閒著沒事幹時,偶爾跑去和同門好友們一起玩上一兩個時辰,並沒有太大區別。
許采采想不通自己以前撒撒嬌就可以的事,為什麼現在就不行了。
少年問完,宋盡遙垂眸看他,沉默幾息才沉聲回答。
「會占用你的休息時間。」
許采采哪想到是這麼簡單的理由,忙坐直身子認真保證:「我不介意的!」
「……」
宋盡遙臉色難以自控地沉了沉。
可是他介意。
介意得要瘋了。
宋盡遙直直望著師弟興奮又期待的眼睛。
他從中清晰地辨認出來,許采採在和他待在一處,還是和外面那些同門好友們相處,明顯更期待後者。
可宋盡遙卻更希望師弟能喜歡時刻待在自己身邊。
自從兩人確定了道侶關係,加上謝問玉處事能力的提升,宋盡遙便很少再接出遠門的宗門事務。
他在儘量不讓別的事情浪費他與師弟相處的時間。
可許采采卻並不這樣想。
他已經放師弟去正常上課,正常交友。
這些事關師弟快樂成長的事情,宋盡遙從不耽誤。
他認為自己已經放手得足夠多了。
可許采采卻還總在想著往外跑。
修士眸色漸漸變暗,瀰漫的情緒既固執又困惑。
想問問師弟,乖乖待在他身邊究竟有什麼不好。
可這話,宋盡遙又從不敢問出口。
怕得出的回答真的是一句不好。
修士的神情已沉冷到極點,這便是毫不打算鬆口的意思了。
許采采抬著眼睛等了好一會兒,最後突然直起身,扶著宋盡遙的肩膀換了個姿勢。
他改為跨坐在他師兄腿上。
自從那次宋盡遙把他抱在腿上親後,兩人便經常用這樣親密的姿勢。
次數多了,許采采很快就習慣了,早不再那樣害羞。
他這時與他師兄面對面而坐,兩人近得仿佛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起伏。
許采采卻毫不拘謹,反而抬手捧起他師兄的臉,閉起眼睛,湊過去輕輕碰對方的唇。
少年眼睫輕輕顫動,動作青澀又討好。
但即使如此,宋盡遙神情亦絲毫沒有緩和。
只是原本扶在許采采腿上的手,陡然抬起攬緊了少年瘦韌的後腰。
修士手背浮現克制的青筋。
「師兄,求求你了。」少年小聲說話時,唇並沒有移開。
隨著嘴巴小幅度開合,柔軟的唇也在他師兄唇上反覆蹭動。
宋盡遙卻仍只是垂眼,眼底冰涼一片。
許采采見撒嬌搭配親這麼久的嘴居然都沒用,逐漸便有些急了。
他只好睜開眼,含著怨念地去尋別的方法。
視線瞥到他師兄線條分明又好看的下頜,少年便無師自通地下移,改去咬宋盡遙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