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只是為了遮掩心中的慌亂與不安。
少年脊背彎曲抵在床頭,一手撐在榻上穩住身形,另一手不自知地抵在他師兄胸膛上。
隨著宋盡遙的輕輕親吻,他一雙烏黑眼眸卻在不住地閃躲。
宋盡遙將師弟的緊張與畏懼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裡,修士這時神情嚴肅地沉默幾息,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人。
「采采,怕就不做。」
他手掌一下又一下在少年頸後溫和揉按著,聲音儘可能地緩和下來。
但對那副生來就凌冽無波的嗓音而言,實在是收效甚微。
而許采采聽到這話,卻反而不高興起來。
他抬腳踹了宋盡遙一下,不滿地皺眉:「你不能不讓我害怕呀。」
「第一次做這種事,誰都會緊張的吧?」
這話明明是在反駁宋盡遙,卻反而意外地寬慰到了他自己。
少年總算變得稍膽大了些,手臂環在他師兄脖頸上,攥住宋盡遙頸後的衣領:「師兄,你不會讓我難受的,對吧?」
宋盡遙往前低了低頭,更方便他抓。
修士烏黑的長髮不可避免垂落幾縷,落在許采采另一手的手背上,痒痒的。
「不會,我們說好的,一切你說了算。」
宋盡遙用鼻尖不斷輕蹭許采采的,低聲地哄:「采采,師兄不會做讓你不舒服的事。」
說完這話,明顯感受到懷中的身軀一寸寸軟下,攥在頸後的力道鬆開,少年改為用兩隻手臂輕輕環住他。
宋盡遙再度去含師弟的唇,對方這次沒躲,而是逐漸抱緊了他。
……
床幔已經被放下,周遭頓時黑暗不少,但空氣卻變得愈發潮熱黏滯。
其實許采采自己都想不通,為什麼他事到臨頭了會突然緊張。
他明明做了那麼多準備,看了畫冊,還自己偷偷在腦子裡想像過好幾遍,已經確定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甚至,想像的多了,少年還會因此更加好奇。
跟他師兄提的時候,許采采也已經把雙修看成了道侶間最為尋常的事,所以連害羞都不怎麼嚴重。
不過,到了這種時候,許采采覺得自己大概找到原因了。
他一直以為做這種事時,宋盡遙會很兇地對待他。
或許是之前在暗室中看到的那幕場景,給人造成的衝擊太大。
再加上兩人在一起之後,每一次親吻、每一次互相幫助,他師兄到後面都是充滿掌控欲與侵略感,給他一種對方隨時會失控,自己隨時會被吞吃掉的錯覺。
所以許采采便下意識地認為,他師兄在做這事時,肯定只會變本加厲。
但讓他沒想到的事實卻是,宋盡遙在這種時候,反而溫柔得不行。
溫度節節攀升的一方床榻之間,夾雜著兩人偏亂的氣息聲。
許采采仰躺在被面上,配合地抬起一條腿,看到他師兄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瓶陌生的罐子,裡頭也是脂膏。
他眨了眨濕潤的眼,奇怪地問:「師兄,你用的是什麼?怎麼不用我的?」
宋盡遙動作停了停,偏頭輕吻他的膝蓋,啞聲答他的問題。
「你的是隨贈品,不放心用。」
他今天早上除了去給許采採買好吃的零食外,又特意去了合歡宮一趟。
集市上的東西都是合歡宮裡的修士研製出來的,若想買到最好的,自然應該選擇直接去合歡宮內購買。
例如這瓶脂膏,因其用料過於昂貴,從不在集市上流通。
「哦。」自己的東西被嫌棄,許采采不滿地哼了一聲。
但很快,他就無法再思考別的了。
一隻大掌抬起他的後腰,鮮明而濕滑的異樣感令許采采渾身繃緊,又在他師兄的輕哄下慢慢放鬆。
許采采從不知道,有一天他師兄太溫柔也會是煩惱。
平日裡總是惜字如金的人,到這時幾乎是每多一個動作,都會低聲詢問他的感覺,問他是否難受。
足過去好久,裝脂膏的瓶子才被撇到一邊。
但對許采采的磋磨卻才剛剛開始。
他仍躺在那裡,宋盡遙撐著手臂俯身靠近。
修士寬闊的身軀將人擋得嚴嚴實實。
許采采淚眼朦朧間,只能看到他師兄肌肉鼓脹的臂膀與胸膛,有汗珠順著溝壑不斷滑落。
都忍成這樣了,動作卻仍是極為緩慢。
且許采采一旦稍有皺眉,宋盡遙便會立刻停下。
一邊撫開少年汗濕的髮絲,一邊用滾燙的唇親吻少年眉間的褶皺,並用低啞平穩的聲音詢問是不是感到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