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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理給他們點單的時候,瞧見他們肩上沾了雪,不由往門外看去。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冬天的天黑的早,外邊已經暗下來,昏暗的路燈照著門前並不太寬的馬路,有細碎的雪花慢悠悠的飄落。

大爺也在往外邊看,悠哉哉道:「小雪雪滿天,來年必豐年。」

連理反應過來:「今兒小雪了?這日子過得,都忘了節氣。」

大爺笑道:「現在的年輕人本來也不怎麼記這些。」

連理從廚房出來,店裡又多了兩桌人,幾個小學生正趴在桌上寫作業,討論得十分認真。

連理把餛飩放下,又給他們送了點小菜,笑著說:「吃飯就別學了,當心把墨水吃進肚子裡。」

一個小胖子挺皮實地回他:「你家的餛飩只會把舌頭咽下去,哥哥,我還要打包一份給我奶奶帶回去。」

連理拍了拍他的發頂,笑著問:「你奶奶最近好些沒?」

小胖子的笑意淡了些,低頭輕聲說:「吃了餛飩應該就不會那麼疼了。」

連理在心裡嘆了聲,安撫地揉了揉他的發頂。

「也不知能不能過得了這個冬天,」連理過來時,大爺壓低聲音說:「這胃癌是最折騰人的病。」

連理搖了搖頭,沒吭聲。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鵝毛似的靜靜飄著,眨眼間就將地面的紅磚覆了薄薄一層,外邊天寒地凍,行人都步履匆匆。

小雪三候,一候虹藏不見;二候天氣上升地氣下降;三候閉塞而成冬。

這天后土地慢慢向下凍結,江河陸續冰封,是冬天的第二個節氣。

正是飯點,連理忙忙碌碌地停不下來,一個附近上班的白領付了錢,隨口問道:「老闆怎麼也不招個服務生,自己忙的過來嗎?」

連理給他找零,和氣道:「自個兒習慣了。」

幾個小學生吃完了飯,排著隊過來結帳,連理把打包好的湯料和餛飩給小胖裝在食盒裡,道:「想吃了就給我打個電話,我做好了送過去。」

小胖接過,認認真真地道了謝,他沒立刻走,站在原地抿了抿唇,抬起小鹿似的眸子看他,問道:「哥哥,明天你幾點開門啊?我明天放假,想帶奶奶過來吃,她說你家的餛飩還是吃剛煮出來的好,很惦記。」

連理愣了愣,溫和的笑了笑,說:「就衝著你這句話,明兒我不關門了。」

小胖子得了他的話,高高興興的走了。

第224章 一諾百年

晚上十點多,店裡的客人也陸續離開了。

這條街上的商鋪飯館也大多打烊了,只這一家餛飩店和一家二十四小時自助便利店亮著燈。

連理懶洋洋地趴在靠窗的桌子上玩鬥地主,窗外的雪一直沒停,室內很暖,他被暖氣熏著,又有點困了。

門口傳來響動,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眼牆上的石英鐘,已經快到十二點了。

進來的是一家五口。

兩個六十來歲的老人、一對中年夫婦,看起來走了挺遠的路,風塵僕僕,滿臉倦色。女人懷裡抱著個五六歲的孩子,裹著厚厚的深藍碎花被子,臉色蒼白,看著精神不大好,像是病了。

那幾人沒往裡走,拘謹的站在門口,中年男人在店裡看了一圈,在窗邊找到了連理,小心翼翼地開口:「能在您這裡待一夜嗎?」

連理站起身:「想吃點什麼?」

男人更窘迫了:「我們不吃東西……我們是沒地方待了,外邊下著雪,老人孩子受不了。」

連理的目光掃過他手上印著醫院字樣的袋子,心裡瞭然,道:「坐吧,裡頭暖和。」

男人鬆了口氣,連忙道謝。

那一家五口就在靠牆的沙發邊上坐下了,從大包里拿出了乾麵包和礦泉水吃,那個五六歲的孩子被抱在媽媽懷裡,偶爾會輕輕哼哼,看的出來身體很不舒服。

連理有些看不下去,起身到廚房下了些餛飩,出來時那孩子正哭,聲音細細的,比小貓的叫聲還弱,中年女人搖晃著孩子哄,臉上還淌著淚痕。兩個老人疲憊地趴在桌上,看不清臉色,男人彎著脊樑,疲憊地像是直不起來了。

每年來北京求醫的人不少,這樣不捨得住酒店的人家也很多,這附近有一家兒科專科醫院,估計他們是奔著那裡來的。

連理把餛飩放在他們面前,又拎了壺熱水過來,男人侷促的站起身來,問:「這……多少錢?」

連理搖了搖頭:「不要錢,別虧著了老人孩子。」

這話把男人的眼睛說紅了,他哆嗦著唇,粗糙的手抹了把眼睛,推了推趴在桌上休息的兩個老人,叫道:「爸,媽,起來吃口熱乎的。」

連理沒再看,正要回窗邊打瞌睡,店門又開了。

寒氣和雪一起湧入,一個身材瘦小的老太太走了進來,拍打著身上的雪,嘀咕著抱怨:「怎麼下這麼大的雪?」

她抬起頭,聲音中氣十足:「老闆,來一碗鮮肉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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