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縮卷舒,與時變化, 人生各有所樂兮, 吾獨好與汝同修!』
他言語間沒有絲毫退縮,反而一封封愈發堅定, 像是有什麼意志催逼著他,那意志強一分, 他的心也就強一分。
明寶清一語不發地將信收好, 蔻香看看藍盼曉,又看看明寶盈, 她們都不問。
蔻香忍了又忍,到底是如邵二娘一般的直爽性子,一口氣喝光了茶,問:「明娘子,如何?」
「林宅好些日前已經有家僕回來掃塵了。」明寶清這消息還是從朱姨口中得知的。
蔻香連連點頭,道:「是啊,林公子約莫這兩日就能來京了,說不準已經在路上了!」
「那信是林宅的僕人送來的嗎?」明寶清又問。
蔻香一怔,搖搖頭道:「不是,是一個林家某個椒豉行的腳夫。」
明寶清稍微揮了一下手裡的信,道:「他信中未有隻言片語提及父母家族,林宅的僕人看來也並非他所掌控,我與他之間前緣難續。」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垂著眸子,沒人能看清她的心緒。
蔻香雖不那麼老練,可她生在宅院重門裡,看多了人心世故,有種直覺堵著她的口,叫她說不出話來替林三郎分辨。
銅錢串推來讓去的,還是留了兩捆在桌上,眾人送蔻香出去。
「我很好,讓二娘子別擔心我,有什麼事兒就寫信給我。」明寶清說著頓了頓,目光沿著院牆眺望出去,又轉過眸子望著蔻香,「話說,釀白河上游可有你們家的莊子在?」
蔻香想了片刻,道:「有啊,不過是四房的莊子。」
「四房,是二娘子的小叔,邵司丞那一房嗎?」明寶盈記這些官職可比明寶清還要清楚。
蔻香點點頭,道:「不過七郎君已經不是太府寺的司丞,而是少卿了。」
「真是年輕有為。」明寶清的誇讚點到為止,蔻香面上也沒多少與有榮焉的表情,只因四房是庶出,與大房關係平平。
太府寺與司農寺的官署相近,邵七郎又做到了少卿之位,照理來說請他打聽一下明真瑄和明真瑤的情況不是難事。
蔻香卻低了頭不敢看她,嚅囁道:「二娘子才提了兩個字,就被敲打了。」
明寶清忙道:「我知道二娘心裡有我,可千萬不好為了我的事與長輩起齟齬。」
蔻香來時的車馬掩在屋側,鍾娘子瞧見了沒出聲,等蔻香走了才拈著帕子走過來,滿眼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