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寶錦不住點頭,道:「馮叔不是也把白菘、波斯菜和茴子白的種子帶出來了嗎?」
「啊,那些種子。」難得見游飛捂上了嘴,小聲道:「我翁翁說等秋日裡有了收成再謝謝你們。」
這油滑小子剛還說種子長腿四處跑,但明寶清給他的那點菜種子,他和游老丈也是偷偷摸摸種在屋後頭的。
馮叔帶來的種子畢竟太少,兩家一分就不剩了。自顧不暇,哪有兼濟天下的善心呢?
小院屋前屋後都重新整了地,明寶錦把白菘種在前院,把波斯菜和茴子白的種子種在了後頭。
白菘雖稀罕,但初生的芽葉瞧著和尋常菘菜沒什麼不一樣,只是口感更好罷了。
這兩日她和老苗姨盯雞好似盯賊,生怕它們偷吃了種子。
明寶盈昨個晚畔才從城裡回來,走了半日,又連著幾日抄書費精神,她生睡了一夜又半日,起來時瞧見林姨坐在她邊上,捧著那本《開蒙要訓》在看。
林姨不太識字,但偏就這一本她還認得,因為明真瑤滿五歲時正要開蒙,備好的書冊里就有這一本。
「阿姨。」明寶盈輕喚一聲,正想把書抽回來,林姨卻忽然摟緊了書,笑著看她,「你見到阿瑤了?」
林姨好久沒有這樣對明寶盈笑了,那一瞬,明寶盈甚至以為自己在夢裡。所以等明寶盈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然點了頭。
「他好不好?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他?」林姨欣喜地問。
明寶盈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咽刺,「好,次兄護著他呢,只,只是他們不大能出來。」
明寶清和明寶錦此時走了進來,想要尋那本書。
林姨對身後的響動充耳不聞,滿眼失落地問:「我兒,你怎麼尋到你弟弟的?」
明寶盈看著林姨眸中神采,實在不忍這種光芒退滅,嚅囁說了個謊,「他,他叫司農寺分至學寮做灑掃的活計了。」
對上明寶清不解的目光,明寶盈垂下了眼眸。
饒是這樣,林姨還是露出了頹然的表情,片刻後又追著明寶盈問:「我什麼時候能見他?」
「學寮也是官家地方,不好進的,等我攢些錢,再做打算。」明寶盈柔聲寬慰著林姨,伸手緩緩將《開蒙要訓》從她懷裡抽了出來。
明寶清接過那本書,沒有當著林姨的面再問什麼問題,就與明寶錦一道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明寶盈也走了出來,有些侷促地在明寶清身邊坐下,看著她蘸水在一塊平整石板上教明寶錦寫好一個『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