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寶錦心裡生出一種感覺,她把苗玉顏扔在了那裡。
「走這邊,這邊。」小婢女拽了明寶錦一下,見她把帕子往衣襟里塞,又說:「我們娘子人好吧。」
明寶錦胡亂點點頭。
「我們這院裡最清靜了,夫人高雅大方,我們娘子又溫柔本分,不像其他人家,烏煙瘴氣的。」
小婢女其實也是個管不住嘴的,說完了才覺得自己說多了,她抿了抿唇,見明寶錦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才放心。
豈料,走過一個門洞時,明寶錦站在藤蔓的陰影里,忽然說:「她不是夫人嗎?」
邵階平分明說是讓她們做給夫人吃。
小婢女怔了一下,急忙捂住明寶錦的嘴,四下看了看說:「誰說的?!我們娘子只是妾。」
明寶錦不再說話,拿賞離開的時候老苗姨就看出她的不對勁了。
站在邵家內外院的門口,明寶錦又想起左側那塊墓碑上的字,那上頭最初的兩個字,明寶盈和明寶清都沒有專門教過,但她想起明寶清那時嘆了一聲,對游飛說:「『愛妻苗玉顏,夫遊春生立』,你阿耶的字還挺好,有他的筆墨沒有?你可以學他的字。」
設衣冠冢的時候,遊春生還在世,所以苗玉顏的碑是他親手刻的。
「愛妻,她是遊春生的愛妻,她,她才不是邵階平的妾。」
小小驢車裡,在老苗姨和明寶清著急地連聲呼喚後,一直沉默不語的明寶錦忽然開了口,可說出來話語更叫人覺得驚悚莫名。
老苗姨甚至以為她在邵家後院裡碰見髒東西了,狠狠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衝著虛無大罵一通。
明寶清震驚過後緩過了神,她想著明寶錦的話,看了看僻靜無人的四周,止住老苗姨的動作,說:「苗姨,咱們先回去再說。」
在回去的路上,明寶錦靠在老苗姨膝頭上睡著了。
老苗姨摸著她的頭髮,覺得濕濕的,又探進她背後摸了摸,內衫潮潮的。
她推開前窗對明寶清說:「一定是在邵家嚇著了,通身的冷汗!」
「回去再問吧。」明寶清憂心地說。
明寶錦沒給她詢問的機會,她睡著了,發燒了,燒得昏昏沉沉,一直在叫『青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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