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今日興致好,還在喝酒。」
游飛聽著這些話, 抱著苗娘子一點點挪下來, 明寶清推開了車門, 就見嚴觀朝他伸出手, 把苗娘子抱了過去。
現在他們三個人身上都有了苗娘子的血。
嚴觀對這宅子應該是熟悉的,石頭小徑,曲折迴廊, 然後是一間滿是藥香的屋子。
劉季在榻上卷開一張席, 示意把苗娘子放下來。
他睇了眼苗娘子裙踞上干硬的血跡,說:「我請大夫來。」
這屋子的後堂應該存著不少草藥, 氣味複雜而平和。
游飛跪在榻上低聲呼喚著,明寶清心中那些懊惱的情緒隨著他一聲又一聲的『阿娘』飛速滋生。
「早知道是這樣, 我何必等到初七?我應該直接上門要人的, 我實在太懦弱了。」
苗娘子就是在這一日一日裡被耗成這樣的,嚴觀看著她蒼白的面色, 簡直比苗娘子好不了多少。
「你是太清楚以卵擊石的下場了,褚娘子如今是一家主母,她這種做法,算是很留情面了。」這話他不想讓游飛聽見,是俯在明寶清耳畔說的。
他的氣息很燙,明寶清的身子顫了一下,意味
不明地搖著頭。
「不,不,」她連聲說:「不,不。」
她後退著,像是在躲避躺在那里的苗娘子和跪在那里的游飛。
嚴觀看著她退到自己身前,踩住了他的靴子,她都沒反應過來。
他甚至能感覺到她在戰慄。
嚴觀伸出手,想要安撫她。
廊上腳步聲匆匆響起,明寶清好像一下就醒了過來,脆弱被她立刻藏了起來,好像是某種不堪的東西。
她望向來的那個婦人,流利得體地屈膝行禮,然後轉眸看著嚴觀。
「這是陸夫人,陸大夫,她專看婦人病的。她的夫婿是替我開蒙,教我識字的先生。」嚴觀收回懸在她肩頭的手,連忙引薦來人。
陸大夫保養得當,年歲虛虛實實看不出,但面上神采有一種歷經歲月的沉澱感,她身上有酒氣,雙頰微紅,但眼神非常明亮,動作利落而迅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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