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隆起的異狀讓嚴觀寸步難行,但他必須走了,否則就不是無意一瞥而是存心窺伺。
每一步的磨蹭都令嚴觀備受情慾洶湧的折磨,他亂了氣息,幾乎要將刀鞘握裂。
原來今夜,本就註定無眠。
第073章 火藥
次日, 嚴觀抽空回了趟家,他在廨舍住的時候比在家還多,所以吳叔早就習慣了, 見他這個時辰回來反而驚喜。
「那小子呢?」嚴觀問。
「小飛啊。」吳叔口吻慈愛, 說:「吃過飯洗了碗也待不住, 說是出去轉一圈就回來。這孩子真懂事, 非要跟我一起做飯洗衣,麻利得很,昨晚上我讓他睡阿季那間屋子了, 阿活那小子前才回來睡了一覺, 那蓆子就臭了!我正曬呢。」
嚴宅里靜悄悄的,外院乍一看規整單調,可進了幾步就見松樹盤繞, 廊下花卉各異, 一推開內院更是陷入花海, 紅粉白黃, 在風中搖搖擺擺。
前頭行商落腳的旅店一貫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但貼近嚴宅的這一面是旅店連帶的貨倉, 所以並不吵鬧。
嚴觀在外頭吃了才回來的, 沒有麻煩吳叔再做,只是回來沐浴, 換身衣服。
游飛也沒有走遠,嚴觀滿身水汽走出來時, 他正在吳叔跟前一板一眼地打拳。
吳叔是有功夫底子的, 雖是年邁又有傷痛,但指點起游飛來綽綽有餘。
嚴觀等他打完這一套拳後, 看著吳叔去灶上提茶了,才問:「方才去哪裡了?」
「沿街走了一圈,然後在大同旅店門口看了一會駱駝。」游飛也看著嚴觀,一雙眼睛還是那樣烏溜溜的,但又沉靜了很多,「我沒去邵府,昨晚上來的路上沒有去,今天也沒有去。」
但他想邵階平死的心,一刻也沒有停止。
嚴觀緩步走下去,走到庭中,游飛站在他的影子里,聽他說:「同歸於儘是下策,是實在沒有法子了。只要還有機會,都要留住自己命,要知道,你活著,對於你的仇人來說也是一種折磨,尤其對於邵階平那種人而言。」
游飛仰著臉看著嚴觀,他說這番話時的神色沒有一點變化,語調也沒有絲毫顫動。
但游飛知道嚴觀也是在說自己,說那個曾經力弱痛苦,只能
被迫蟄伏的少年。
他昨夜住在嚴宅,與吳叔一道吃飯納涼,老人家就缺個人說說話。
說起嚴觀的幾個兄弟,說起這宅子原先的主人——已然病故的老嚴帥。
游飛只是安靜地聽著,什麼都沒有問,但他揣測那位老嚴帥應該不是嚴觀的生父,若是生父,報仇的事情怎麼也該是老子先上。
「吳叔年輕時拳腳功夫紮實,我不在的時候你就跟他練,我晚上會回來。」嚴觀交代了幾句,就出門回官署了。
游飛送他到門口,忽問:「大姐姐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