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匠笑呵呵的,說:「嚴帥,您也吃得紅光滿面啊!」
今歲少雨,雖有水車,但云和里水稻的收成還是不太好,較往年少了足有兩成之數。
趙里正請杜里正吃酒,他娘子又登門拎著糕點來找明寶清。
雲和里的人來未央里磨穀子,便不要錢了,還有些人家因為收成實在不好,日子難過,因文無盡與杜里正一起建紙坊的緣故,也在這裡謀了一份散工。
只是杜里正的那戶杜家親戚卻不收半個人,杜里正對文無盡賠笑也無用,越看杜二郎越氣,只叫他滾遠些。
文無盡生了張很好說話的臉,實際上卻不是這樣的。
衛家要給的糧,他決計不鬆口,衛家三個郎夜裡來敲游家的門,他敢開,還敢讓三人進來。
「是不是真不肯給我們哥仨一條活路走?」衛大郎咬牙切齒問。
文無盡坐在桌前看游飛寫字,抄起剪子剪掉過長的燈蕊,說:「是不是覺著我回不來了?」
「我沒這麼想!」衛大郎硬聲說。
「沒這麼想,卻這麼行事了,奇怪。」文無盡一嗤,道:「遠親不如近鄰,她們全是很好的女娘,能與你們做鄰居,是你們修來的福氣,卻不想叫你們如此欺負,日常瑣碎給她們添了不少難受,還引惡徒入室!」
「都是婦人長舌惹出來的,我們又沒做什麼!」衛大郎無恥地說。
「偷菜偷豆,偷炭偷水,全與你們不相干?」文無盡事無巨細地了解了。
「這點雞毛蒜皮,你一個秀才還擺出來稱量?」衛大郎鄙夷道:「這樣小肚雞腸,是叫那姓藍的寡婦榨乾了氣量吧。」
游飛瞪著衛大郎,又看文無盡,見他神情冰冷,卻迎上衛大郎的目光,笑了一笑。
「轉眼秋節至,又該進補了不是?」文無盡慢條斯理道:「前些年你和衛三在山間捉住的那隻長喙屈尾黃耳犬,我曾說其品相過於好,恐是狗坊養的,許是在田獵狩禮跑丟的,你們不信,宰殺後才發現其頸部毛髮藏有銅牌項圈,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嗎?」
隨著他話音落定,一根有些腐朽的皮圈落到了桌上,在燈火的照耀下,皮圈上掛著銅牌已經繡滿了斑斑墨綠,似迸濺的黑血。
游飛看著上頭『絨子』二字,忽覺畜生一旦被賦了名字,好像就離了畜生道,不該這樣宰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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