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明寶錦、游飛,還有陶家的小郎、小女娘都去學了。
衛小蓮去過學堂幾次,文先生也讓她進去聽講,但坐下沒有一會,弟弟就哭了。
文先生還沒說什麼,衛小蓮低著頭趕緊出來,她從沒有覺得背上的弟弟這麼是一個累贅。
現在日頭短了,下了學沒一會天就黑了,衛小蓮還要撿柴火、洗衣服,回家煮飯等衛二嫂回來吃,還要煮糊糊餵弟弟。
夜裡換尿片也是衛小蓮來忙活,她躺下時睡不著,會在虛空里畫一畫那些字。
只是畫而不是寫,因為她僅僅只是囫圇吞棗,而沒有真正啟蒙過。
河邊的沙地練字很好,日頭還長的時候,下了學明寶錦和游飛都會在這裡教她寫字,衛小蓮學了不少字,但遠遠比不上他們。
弟弟好像在背上睡著了,衛小蓮蹲在沙地邊,看自己昨天寫的字,字還在,但邊上多出了一些字,是仿著她的字寫的,歪歪扭扭,很難看。
「黑蛋寫的,比不上你,他今年十六了,手骨硬了。」
明寶清聲音的忽然冒了出來,衛小蓮轉了一圈,在樹後找到了正在假寐的她。
「大姐姐你是不是好累的?」衛小蓮在她身邊坐下,瞧著她平靜又疲倦的側臉。
「你是不是好累的?」明寶清慢慢睜開眼,反問她。
衛小蓮點點頭,有些想哭。
「黑蛋跟不上學堂的課,白日又有事,文先生每晚給他補半個時辰的課,教得簡單,只是能寫會算而已。你去不去?」
「想的。」衛小蓮不假思索地說,「但是阿娘不讓占我別人的便宜。」
「長大了再還吧。不著急。」明寶清又合上眼,陽光落在她鼻唇上,像是金紅的胭脂。
「大姐姐有心事嗎?」衛小蓮呆呆地看了一會,覺得她真漂亮啊。
明寶清勾了勾嘴角,說:「有的。」
「什麼心事?」衛小蓮問。
「小孩不許聽的心事。」明寶清說。
衛小蓮扁了扁嘴,說:「大姐姐有喜歡的郎君了嗎?」
明寶清驚訝看她,問:「怎麼會覺得是這樣的心事?」
「除了這個事,還有什麼是小孩不許聽的呢?」衛小蓮問。
「比如說,算計家財,琢磨人心之類的。」明寶清說。
「我家不是才鬧過嗎?」衛小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