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朱姨端詳著嚴觀的面色,就算掩飾得很好,朱姨也感覺出他著急了。
她遲疑了一會,道:「他就是個傳話拿小錢的人,不是他告訴我,我也不能告訴你啊。」
「我不動他這根藤。」嚴觀立刻道。
「工部司鄭主事手下的裘老八,大概就是因為他跟在大娘子一塊做事,所以讓他給大娘子傳這個意思,他就是個小人物,七拐八繞的,你從他這邊查不到幕後的人。」
朱姨說得很懇切,嚴觀只是道:「還有嗎?」見她搖頭便急色匆匆的走了。
嚴觀縱馬來到羽林衛的官署,這時辰實在太早了一點,若不是手下兩百人已經見過他了,見他這麼氣勢囂張地闖進來,恐怕一個個都要飛出來拔刀了。
中侯下屬兩百人,其中校尉兩人,各領一百人,隊正二十人,各領十人,除此以外還有錄事兩人,負責總錄文簿。
「嚴中侯,您來了。」周校尉迎了上來,恭敬道。
嚴觀略一點頭,道:「錄事呈上來的記簿我已看過,鷹隼獵犬舍的人手有些不足。眼下天漸冷了,冬獵一事又是咱們職責所在,眼下準備起來也不算早,讓司農寺換些個熟悉鷹犬習性的奴隸來,我聽聞有個叫明真瑜的,如今在藍田縣的驛田裡做事,他馴鷹養犬很有一手,你派些個人把他押回來做事。」
周校尉聽他說得這樣詳細,哪裡還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呢,當即道:「屬下這就去辦。」
其實明真瑜從前不過是個愛引猧兒鸚鵡戲的紈絝公子,從前侯府那幾隻鸚鵡倒被他養得油光水滑,彩羽繽紛,學起舌來活靈活現的,但鷹犬他可真是沒養過,在明寶清跟前說起馴鷹養犬,也只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增添一點男子氣概。
但眼下嚴觀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他要把明真瑜提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管起來。
在嚴觀來之前,羽林軍中侯一職空懸足有兩月,上一任的中侯如今正在獄中,聽起來不太吉利。
嚴觀聽那位鄒錄事所言,說是因為江都徐少尹耗費兩年查出來的那個貪腐巨案,其中一個受賄的長史是上一任中侯的族叔,光他一人賄金就高達萬兩。
而那中侯也不僅僅是因為牽連而被貶,其中有一筆賄金是在他手頭上消失的,如今京兆府和大理寺正在審查。
嚴觀可沒那心思去想自己的上一任是什麼下場,他自己在這中侯的位置上也坐得不太安穩。
羽林軍的中侯共有五人,他這個駐守在禁苑鷹坊里的中侯算是平日裡是最清閒的,幾乎只有冬獵那兩個月會忙一些。
這一片草場是專門放鷹逐犬用的,眼下這時節草淺獸肥,所以視野非常開闊,嚴觀覺得如果不是那樁子事情,他應該會蠻喜歡這件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