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但又重若千鈞。
明寶盈只是很輕地點了一下頭,又很輕地說:「我知道,就算是為了不讓孟老夫人擔心,你也會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來,逼自
己吃東西,逼自己看書備考。但只怕有些心思不是強忍就能按下的,我也知道你有顧慮和抱負,你若有什麼不能對我說的,就寫吧。咱們還是寫信,好不好?」
孟容川清晰感覺到自己的魂魄在撲向她,擁抱她,甚至親吻她,但他的軀殼卻如朽木般站在這里,直到明寶盈邁出門去,他的魂魄才回到了他的身體,逼他緊緊抓著窗沿對她說:「好!」
明寶盈在滿院春色中停下了腳步,轉身看了過來,對他微微一笑。
男與女似乎密不可分,但又天然隔著壁壘,即便面視對方的痛苦,但大多時候也好似隔岸觀火,瞧個熱鬧。
只不過大多時候女娘被教養的太柔善,一顆心總忍不住為這個為那個難過擔憂的。
那些國子監的平民學子前不久還反對女娘參試,看見他們此番受難,就算是陰損了些,在心底偷偷樂上一樂也無人知曉,但大多人還是覺得他們也可憐,尤其是那些出身也平平的女娘們。
大抵是因為世上除了男女之別外還有門第之別,總有一項東西能把一個人限制住,不論是出身還是性別。
每當這種無理的限制被打破時,其實人人都是得益者。
「他們如今能想到這一層嗎?那時候退了一步,算幫了我們,其實也算幫了他們自己。」
明寶盈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正躺在新家馨香鬆軟的被褥里。
在新家住的頭幾日,明寶清、明寶錦和明寶盈都是一起睡在正屋裡的。
明寶錦正在桌前認真臨一本字帖,兩個姐姐倒是閒躺在床上聊天。
但明寶清這一日在官坊里奔波,明寶盈去梧桐書苑替先生代了一日的課,兩人都累了。
明寶清正想回答,就聽見老苗姨的聲音貼著窗戶傳進來,「三娘,那忍冬花茶你喝了沒?」
明寶錦知道明寶盈今日說了太多的話,就替她回了話,「喝完啦,阿婆,你給文先生送去了沒,文先生今日也說了好多的話。」
「他的份用得著我來送?」老苗姨的聲音都聽得出笑,「明早帶一壺去書苑喝。」
明寶盈輕輕說了個好,明寶錦就道:「誒,三姐姐說好呢。」
等老苗姨的影子從窗上移開了,明寶錦才定了定神,繼續臨最後幾個字。
光亮全在明寶錦的書案上,床榻裡頭昏昏沉沉的,軟乎乎的,透出一陣潔淨好聞的女兒香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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