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也是被王氏三言兩語套進去了,只打聽了個皮毛就信以為真,張六郎雖否了她,她只更以為他在遮掩。
她鑽進死胡同里胡思亂想了一遭,越想越氣惱,又知道明寶珊是個要臉的,不然後來也不會給張六郎吃那麼多次閉門羹了,所以打得就是一個剝下她臉面的主意。
這事兒雖是過去了,明寶盈也同宋氏講的很清楚,明家姐妹如今能互相扶持了,絕不會再沾染張六郎一分,往後若再有個什麼胡說八道的,宋氏也應當知道是挑
唆了。
可明寶珊只要一想起那日的事情來,心里還是難受。
「我只怕連累了你們。」明寶珊的臉才擦了淚,不一會又淌滿了,「三娘說她的同窗都沒把這事放心上,可我想著,該是哄我的。」
「也不見得就是哄你的,」明寶清認真說:「那日來的是秦小娘子和周小娘子吧?再過幾日就是立秋,天一冷起來,時間就緊了。秦娘子明年三月要和三娘一道考明算科,周小娘子要再考一次縣試,這才是她們心裡的大事呢。周娘子家中人口簡單,她的心思也很簡單,是個喜歡讀史的人,看多了史書,哪裡還把你這點子事記在心裡?再說秦娘子,她家裡烏泱泱可是一大幫的人,什麼事兒沒聽過,什麼事兒沒見過?人家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
明寶清說得這樣詳實,明寶珊聽著聽著,不由得被哄住了淚,止住了哭,道:「阿姐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騙你有什麼好?」明寶清哄好了明寶珊,由她掛在自己身上就那麼撥簾走出來了。
朱姨抹茶几抹了半天,其實也是偷聽來著,見明寶珊臉上有了笑模樣,她也寬下心來,道:「你姐姐剛穿上的新裙,衛娘子熨得也辛苦,別弄皺了。」
明寶珊這才鬆了手,又牽著明寶清走到一面大銅鏡前照了又照,道:「真好看,等天涼一點就能穿出門了。城外官田的風磑既已經造好了,阿姐接下來總是多在家中的吧?」
明寶清笑著點點頭,道:「司匠每年也要考績,這風磑落成,我這一年的考績也就夠了,只消等它碾谷磨麵時去瞧瞧就成了,眼下可以琢磨別的了。」
明寶珊嬌嬌地說:「那我明個去家裡吃飯好不好?」
她畢竟是沒住在一塊,貿貿然去,只怕臨時多了兩張嘴,又要勞煩老苗姨。
「晚上不去嗎?阿婆叫我來問你呢。有泥鰍香烹野筍子,油煎豌豆糯糕……
明寶清話還沒有說完,明寶珊已經道:「去的去的!」
初春的豌豆到了現在已經被曬乾存在了罈子里,要做煎豆糕時就盛一合出來,先在鍋里煮透了,瀝乾了水再和進粳米和糯米磨出的米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