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再不敢說什麼了,咬著帕子發著抖。
「這就是父親處在我的境地會做的事,你該慶幸,我是我,不是他。」
明寶清說罷轉身離去,再也沒有看林姨一眼。
走過拐角的時候,嚴觀就靜靜站在那等她,見她眼尾飄紅,他伸出手輕輕揩了一揩,說:「你知道你是世上最好的嗎?」
「最好的什麼?」明寶清其實並不難過,她跟明侯之間的矛盾遠比嚴觀與晉王之間的要溫和迂迴。
「就是最好的,不分男女,不分生靈,天地萬物,唯你而已。」
「這幾日住在外院,同文先生學了不少嘛。」
明寶清伸手摩挲他的面頰,手心被鬍渣磨得發麻發酥。
嚴觀有點困擾地挑了下眉,道:「藍娘子送一壺茶來,他要膩歪半個時辰才放人走,折回來取他一件外袍去補,他又囉嗦了一盞茶的功夫。」
「你聽人牆角啊!」明寶清驚訝道:「你的房間與文先生正對呀,怎麼聽得見這麼些話。」
「夜裡在同小青鳥下棋。」嚴觀揉了揉眉,道:「還好那是個小呆子,也不似我能聽得清。」
「叫你學學也好。」明寶清伸指點了一下他的鼻尖,又摸他的唇,道:「嘴要甜……
話還沒有說完,嚴觀已經親了下來,他的吻真是甜的,還帶著醺醉的滋味。
「啊!阿婆的糯米酒開壇了!你居然不叫我去喝!」明寶清揪住嚴觀的耳朵。
「我只嘗了一口,就來尋你了。」嚴觀無奈地說。
明寶清拽著嚴觀朝廚房跑去,她的裙踞飄飄搖搖的,像是能乘風而起的仙人,但卻甘願同他這個凡人在一處。
嚴觀心裡不知為什麼傳來一陣強烈的悸動,這種震顫直到明寶清笑著端來一碗糯米酒與他同飲時才漸漸沉了下去,睡在他心底。
西跨院裡最後一些冬菜也被割收起來了,除了一些留作種的還長在那裡,枝枝葉葉凋零枯萎,但這院子里可一點也不蕭索。
明寶錦、游飛還有衛小蓮三人正在踢毽子,漂亮的鷹羽毽子在半空中上下翻飛著,每一片羽毛都折著絢爛的光芒。
灶上的油鍋『滋滋』作響,老苗姨、藍盼曉、朱姨、衛二嫂都在那忙著
炸各種年貨。
油鍋像個活泉眼,沸騰著,各種甜蜜蜜的油棗、螃蟹環、梅花扣等各種形狀的糯米花片都膨脹開來,浮了滿鍋。
朱姨用笊籬撈起一鍋,另外竹篾上的麵團也倒進來了,趕緊用長筷子劃拉劃拉,不能黏在一塊了。
她忙得襖子都脫了,孩子們是捨不得使喚的,左左右右尋不見林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