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堆里擠出個眼熟的婢子, 細一看原是岑府內院的。明寶錦原本沒有留意她的,但她瞟了明寶錦一眼,眼神很有些憤懣。
「走吧阿婆,接小青鳥去。」明寶錦揚起柳條來。
「誒,榜還沒看呢。」老苗姨像孩子一樣扒在車窗上,好奇地張望著道。
「我一定榜上有名,岑貞秀一定曝腮龍門!」
明寶錦很少說這樣傲慢自滿的話,但自家的孩子怎樣都好,老苗姨聽了就笑,說:「那走吧!」
明理書苑的課程很多都是選修的,明寶錦只在主課之外選擇了畫畫、制物、體術這三門,這樣她的閒暇時間反而會比在蒙學的更多一些。
衛小蓮跟著明寶錦以旁聽的身份進了女學,旁聽的學生是坐在邊上的,課本也不發,要自己抄錄,很多人都耐不住這份羞,來了一回就不來了,但衛小蓮一進務本書苑的時候就捨不得走了,偷偷瞧了明寶錦的排課,斟酌著選了制物和算學這兩門課來旁聽。
這樣算下來,衛小蓮每月得有幾日不在店裡頭,衛二嫂因此更殷勤忙碌了,熨衣裳做豆腐,忙得好似一隻被鞭打的陀螺。
成衣鋪子漸漸有了回頭客,朱姨盤算著打量著,多招了個只忙半日的女工在店裡幫襯著,免得叫衛二嫂累出病來了,到時候在眾人面前抹不開,明寶珊頭一個給她臉色瞧!
三月的時候,姜小郎載著幾大簍的綿茵陳進了城,各家藥鋪收了些,餘下最好的一小簍送到了陸大夫那。
鍾娘子也跟著一塊來了,她的小女娃沒帶來,留在鄉上給姜阿婆照料了。
出了月子,鍾娘子豐腴了不少,在明寶珊鋪子裡現要了一件成衣,就量體裁剪做了條新裙。
朱姨瞧著姜小郎一串串錢眼也不眨就往外掏,揶揄道:「發財了?」
「發財沒發財的,養家總是養得起的。」姜小郎笑道,他有些閒不住,四下瞧隔壁人家的買賣去了。
鍾娘子含笑看著他探頭探腦地出去,轉過身來對眾人笑,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香,話里話外總是問起明寶清。
「大姐姐哪有功夫上我這來閒坐呢,她的衣裳都是我們瞧好了直接做下的,不過大姐姐的尺寸我都爛熟於心了,她穿什麼都好看的。」明寶珊說。
朱姨斜了斜眼珠子,嘟囔道:「什麼都是她大姐姐最好,一天到晚的。」
鍾娘子掩口一笑,道:「年前大娘子和嚴中侯去陸大夫那拜年,與我們也見了一面。我那時出了月子,只生產時有些兇險,他不肯,硬是叫我坐足雙月子才肯帶我回去。憋得我無所事事,就替陸大夫做些瑣事。大娘子見我抓藥稱藥還算麻利,就打趣說讓我留下來做個幫手,也學些皮毛回去。沒成想陸大夫竟同意了,她說我手窄而軟,但又有勁,倒適合同她學些女娘婦科上的醫術。」
藍盼曉聞言,將她的手牽過來細看了看,鍾娘子玩笑心起,輕輕一拽她,將藍盼曉拽進懷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