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藍盼曉見他走了過來,說:「殿下要見元娘。」
蕭奇蘭只說要見明寶清,沒有嚴觀的份,他就站在公主府前的桂花樹下等著。
文無盡給他送了一壺酒,又送了一個手爐。
嚴觀拿著那個小模小樣的手爐有些想笑,但還是揣在袖子裡了。
明寶清站在憲君公主府里朝外瞧了一眼,只看見嚴觀投在桂樹下的影子。
她轉回身,隨女官往裡走,才走了幾步路,明寶清就看見一片的白,恍惚間還以為是積雪,再一看,原來是白綢擁著憲君公主的靈位。
「桓端王爺進了公主府,一夜沒留就走了,就是因為這個?」明寶清問。
明寶錦和游飛眼見他來時帶了一馬車的行李,看架勢是打算要住一段時間的,沒想到一夜都沒過就走了。
「不過是讓他給生母跪靈一夜,這都不肯,還口口聲聲什麼唯一血脈。」
桓端王爺在靈位前其實站了很久,但他的膝蓋就是彎不下去。
盧舍人問桓端王爺想不想知道憲君公主在契
丹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他勉強應了,才聽了幾段碎片,便勃然大怒,只差要用劍指盧舍人。
盧舍人就那麼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孩子。
「明主事請隨我來。」
憲君公主府真是很美,即便是在這麼一個枯槁的冬夜。
僕役手裡的提燈一盞一盞晃蕩著,照亮那些常青的樹木和沉睡的花朵。
但蕭奇蘭卻躺在一片黑暗裡,門被推開時,幽藍的月光照了進來,她才懶懶朝門口看過來一眼。
門又被關上了。
明寶清只邁了一步,就站在那等著,過了很一會都沒有聽見蕭奇蘭出聲,她才道:「殿下?」
「三娘還好嗎?」蕭奇蘭的聲音是從邊上傳出來的,她應該是在內室里,隔了好幾步路,但因為這院子極靜,所以聽得清楚。
「不好。」明寶清乾脆利落地答。
「可她倒還出門 ,卻不見你。」
「強作無事而已。」明寶清頓了一下,有些僭越地反問,「三郎還好嗎?」
「在我跟前伺候的差事不好當,需得時時刻刻緊著神,所以先讓他回書庫去了。」蕭奇蘭道:「聽竇舍人說,他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