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寶清把其中的關竅說了出來,岑貞善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但又立刻逼著自己笑得更加燦爛了一些,做一副驚詫歡喜的口吻道:「姐姐還真知道呢。」
袁先生看著她的笑臉,也笑了起來,眉宇間的神情里沁著一絲瞭然和鄙薄,她又瞧著明寶清一眼,慢悠悠地道:「是了,這就像是自己做過一回的講法了。」
明寶清知道岑貞善是被袁先生識破了心思,但她眼下覺得自己也有麻煩了,顧不得幸災樂禍的表情,索性和盤托出。
「先生知道我家四娘喜歡做點心,這豆沙酥卷她小時候在我外祖母院裡嘗過一回,後來她自己想做,怎麼也做不出來。所以六舅母代我請教了嬤嬤,可即便知道了這些法門,四娘也試了多次,最後的炸出來的酥卷雖也好吃,但酥皮總歸還是厚了一點,做不到那麼薄如蟬翼。」
「畢竟是人家經年的手藝了,一朝一夕可學不會。」袁先生還是那樣笑,看向岑貞善,見她面上笑容愈發僵硬,終於是施捨了一個台階,「言語上雖指點了關竅,到底不如親身教授來的透徹。」
岑貞善忙道:「是,是。」
袁先生再開口時,話里便有了送客的意思。
岑貞善、明寶清站起身,退了出去。
因為還要等明寶盈和岑貞善,所以兩人立在庭院的陰涼處,岑家的僕婦站在院門處等她們。
岑貞善的呼吸聲有點重,像是在忍哭,明寶清心裡正煩,蹙了一下眉根本沒理會。
只岑貞善受不了人家不理她,咬牙輕聲道:「姐姐就這麼恨我?」
明寶清睇了她一眼,道:「書苑裡同袁先生之間的距離不過一丈,你真就以為自己離她只有這麼近?陳尚書是一不小心坐上尚書之位的?他是蒙著眼睛聘了袁先生做夫人的?別以為天底下自己最聰明!連出了陳府再撒氣的耐性也沒有,你還是別嫁得太高,找個好拿捏的才是要緊!」
岑貞善緊緊繃著臉,恨道:「姐姐還真是清楚,瞧著我們一家在岑府也是不用待了。給六叔挪地方吧!」
「噢?妹妹有這覺悟倒好了。」明寶清說著大步離開,迎上從屋裡出來的明寶盈和岑貞秀。
陳小娘子送了她們出來,與明寶盈說說笑笑好不開懷。
明寶清瞧了岑貞秀一眼,見她跟在明寶盈身側,小心翼翼側眸看著說笑的兩人。
她的個子可比明寶錦高多了,可人瞧著卻瑟縮了些,沒那時候那麼張揚了。
六舅母說她在家裡玩鬧,傷了一個庶弟,被岑石堂親自打了十戒尺,且下手很重,足足養了兩三個月才算好全,此後她就變得寡言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