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元娘定親的事情他們也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三娘畢竟又隔了一層。」姜氏道。
「不,要去說。這消息咱們帶到了,不許他們裝作不知道,若還是鐵了心不給面子,那就都別給了,往後咱們也有個說法,省得小娘子們前程越好,他們反而回過味來,想把如今這副嘴臉都給抹了,那可真是做夢了。」
姜氏摟了岑石信歇在自己腿上,摸摸他的臉,笑道:「你倒是想的長遠,好,我去說就是了。」
「這可不是什麼長遠的想法,近在眼前了,」岑石信冷哼了一聲,道:「你知道前月里三兄主動提起與元娘定親的事情,為得什麼?說張家在靈泉鄉的酒坊不是倒了嗎?朝廷借勢也摸清了餘下那些私設的酒坊,雖未逼迫坊主關張,但勒令日後釀酒只能從官坊購買酒麴,又定了一條頗重的稅。雖是這樣,但酒這東西畢竟好賺,靈泉鄉的酒坊關了不少,三兄倒想在延福坊里開一間酒坊,只是如今城中酒坊的牌子不好拿,工部捏得很緊,他話里話外刺探著元娘能不能給他辦下來,哼,到底面皮還不夠粗,沒備下賀禮,也沒臉堵到元娘跟前去。」
第178章 賀禮
寒月初八前夜, 嚴觀就到了明家,他進來時內院的門都已經關掉了,但文無盡給他開門的時候一點睡意都沒有, 精神抖擻地跟著嚴觀進了他的房間, 顯然還有的好聊。
「你不困, 我困。」嚴觀坐在床頭脫靴, 很無語地看著自顧自在桌前坐下的文無盡。
羽林衛的官靴很重,砸到地上的響動跟掉了把榔頭差不多。
「你睡你的。」文無盡擺擺手,盯著燈花看了會, 又說:「宵夜不吃啊, 四娘給你留的,炭盆上那小瓦罐。」
原本倒進床里去的嚴觀又直挺挺坐起來了,腰板像是不會打彎, 文無盡瞧著笑得厲害。
小小一個瓦罐跟嚴觀拳頭差不多, 揭開來香氣撲鼻, 看清了卻只是素淡一碗菜粥, 勺子一攪又沒那麼簡單,底下全是指甲蓋那麼點大的剝殼小蝦米。
「香吧?粥底有雞皮的。」文無盡道。
嚴觀點了點頭,看著那一隻只又粉又嫩的小蝦米, 道:「回鄉上了?送請柬?」
「嗯, 住了兩日,除了請柬之外還清算了今年的一些帳目, 今年冷得這樣早,這樣厲害, 怕是會冷, 會多雪,到時候有個什麼事就不便回去了。」文無盡也是心情好極了, 竟對嚴觀說:「冬夜寒涼,你過幾日也定親了,到時候多提拔個副手,多給自己留些閒暇時刻。」
嚴觀吃著粥沒說話,過了會子才道:「雙喜臨門,有何感想?」
文無盡笑了起來,道:「運氣真好。」
他這樣說也就夠了,非要再來一句,「是不是很羨慕啊。」
嚴觀斜著文無盡,他又說:「唉,定了親就是熬出頭了,離見光的日子也不遠了。」
「早點睡吧你。」嚴觀趕他不走,想了想,說:「你又沒有脂粉好塗抹的,明天一身紅衣兩個黑眼圈,好看嗎?」
嚴觀這句話把文無盡說緊張了,他站起身就要回房,可又無奈道:「我試了,我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