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她擔憂的吃不好睡不好,人都消瘦了一圈。
加之女兒現在也有了工作,開始往家裡掙錢。
這樁樁件件都讓梁母心情舒暢。
燒上一大鍋熱水,把黃豆泡上,再將肥滾滾的大豬蹄處理乾淨,用柴刀剁成小碎塊。
家裡嘴巴多,要是肉剁得太大塊,一人一塊就沒了。
剁完肉,黃豆也泡得差不多了,一起倒進大鍋里,加上水和老薑放煤爐子上燉。
要一直燉到晚上,燉得豬蹄耙爛,黃豆粉糯,嗦一口肉就化在了嘴裡。
嘶。
梁母猛咽了一口口水,拿上鑰匙鎖上門,準備去幼兒園接孫子孫女放學。
一出門,就看到幾個鄰居圍在一堆炫耀各自買的肉,個個笑得臉跟朵菊花兒一樣。
梁母也湊了上去。
左邊的周大娘買了一整扇排骨,右邊的李大姐買了十斤肥五花,對門的劉嬸子買了一個豬頭和五斤豬板油。
梁母看得津津有味,跟自己買的一樣樂呵。
嘮完肉的事,一個鄰居大媽忽然問起梁克安的親事。
「你家克安相看了這麼久,一個都沒成啊?我看啊,你也別太挑剔了,克安都這把年紀了,家裡又是這個光景,能有姑娘肯嫁過來就不錯了。」
鄰居也是好心規勸,可在梁母聽來卻是無比的刺耳和扎心。
老三梁克安是她舉全家之力,好不容易才培養出來的大學生,一度是她的臉面和驕傲。
在梁克安大學畢業前,誰不羨慕她有個能幹又有出息的兒子。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梁克安一直沒娶上媳婦,大家的羨慕也都變成了嘲笑和議論。
梁母老臉掛不住,忿忿不平的把幾個相親對象全都挑了一遍刺,出於報復心理,著重提了沈紅梅打過胎這事。
不是不准她說嗎,她偏就要說!
「……你們說說,這樣的兒媳婦,你們肯要嗎?反正我家是不會要的!」
都是一群當婆婆的中老年婦女,代入角色,對於沈紅梅這樣的相親對象自然同仇敵愾。
聽著鄰居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譴責數落,梁母心裡舒服了。
她還不信治不了這個破鞋。
以後她就在背後偷偷的講,就不信姓沈的能拿她如何。
正想著,一輛郵政自行車停在面前。
「範文素,掛號信!」
梁母不識字,收了信順便讓郵遞員幫她看看是誰寄的。
郵遞員瞄了眼信封上的寄件地址,回了句「法院寄的」就騎上車走了。
梁母被法院二字給砸懵了。
「范嬸,法院咋會給你寄信啊?」
「嘶,你該不會是惹上官司了吧?」
梁母腦瓜子嗡嗡的響,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見她不吭聲,鄰居索性從她手裡拿過信準備拆開。
等梁母反應過來,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