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死的是什麼人,分別都是死在什麼地方的都尚且不甚清楚,還談什麼指使星獸行兇!
但那幾位穿著制服的警員態度很強硬。
看見拉蒙人高馬大的一個,從家屬那邊過來同樣強勢擋在了眾人前面。
打眼便知這人多半也是個硬茬,索性是圖窮匕見,演都不演了,直接掏出第二幅銀手銬便道:「如果你們堅持不配合,那我們也有權利以妨礙公務的名義將你們全都一起銬走。」
這就是擺明了一定要給安白白帶走的意思。
說著,警員還又看了安白白一眼,繼續下命令道:「還有你那隻破貓,也要跟著我們一起走,如果確定是它在非戰期間傷了人,按照聯邦律法,警署司有權對它進行抓捕和無害化處理。」
安白白本來自己被銬著,還有些發怔。
結果一聽見這幫人不僅要帶走他,還想動他的小貓。
剛剛看著大家受氣積攢了好半晌的小宇宙立刻爆發了,不管不顧便同人吵起來:「你們憑什麼說我和我的貓是連環殺人案的嫌犯!現在不就只有一個人身上有傷口嗎!而且致命傷根本也不是星獸弄的,你們應該去找那個鎖喉的人,跟我的貓有什麼關係!!」
這一通小發雷霆。
家屬們激動的情緒立刻淡下來,紛紛轉頭開始詢問警員「鎖喉」是什麼意思,之前根本沒聽說還有這回事,只以為全是星獸乾的。
警員想開口回答。
卻被黛莉婭打斷:「而且你們也沒有證據證明那些傷口就是貓造成的,比對死者傷處的照片,應該是狼才對,和我們資料庫里曾經記錄在冊的一模一樣,在傷口DNA化驗出結果以前,你們沒有任何權限提前把我們研究所的人和貓帶走。」
說著,女人便徑直操縱自己光腦上的圖片亮到了警員眼前。
她從今天一大早上資料庫拷貝資料,便一直低頭在翻找這張圖。
實在是她覺得那傷口的邊緣豁口太大了,寬度和長度也明顯超出了一隻小奶貓的範圍。
但這本也就是個由頭。
警員甚至看也不看她找出來的東西,只是道:「不管是狼還是貓,反正都是你們研究所的東西,安白白現在能和星獸交流的事人盡皆知,只要是星獸造成的,他都難辭其咎!甚至如果不是貓,你們研究所還要罪加一等,私放狼從飼養館裡跑出來了!」
然後研究所眾人的神色便驀然放鬆下來。
哈羅德都懶得跟這二傻子吵,擺擺手便打發道:「跟你們領導打電話請示請示再說吧,不然到時候別怪我們沒給過機會。」
警署司一干人完全不明就裡。
可實在是他們神色轉換得太自然了,像是忽然就鬆了口氣,搞得人不得不遲疑,將信將疑便有人拿出通訊給司里撥了回去。
然後僅僅幾句話再回來,那人臉上所有蠻橫都驟然不復存在,一改先前強勢的態度,趕緊過來給安白白把手銬打開了,好聲好氣道。
「那我們還是按先前說的,請安白白先生在會客室內完成筆錄行嗎?」
其餘警員:「???」
這前後變臉差距也太大了,加了「先生」不說,審訊也變成了普通筆錄。
還是後來那人拉著他們全都進到會客室里,才給他們解釋。
——如果一旦確認傷口是狼造成的,不是貓,那就跟人家研究所沒有半毛錢關係了,因為這裡什麼星獸都有,唯獨就是沒有狼!
狼是目前大戰一級重犯名列中,唯一一種一隻都沒有被抓捕歸案的星獸,其他同樣級別的星獸早在研究所里吃了十年「牢飯」了,只有它們一直逍遙法外。
要最後DNA查出來真是狼弄的,真正死到臨頭的就成了警署司,因為維護公共治安他們的責任!
一頭狼就這麼闖進了上城區的關卡,大搖大擺潛進研究所殺了人,這是什麼概念?
那就是拿他們所有領導祭天,也不夠填上這失職的窟窿!
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一句都別再提那勞什子星獸了,老老實實把重心全放回真正的鎖喉致命傷上,找出殺人真兇。
…
煽動人上門找事是警署司做的,最後安撫人心卻是研究所做的。
家屬們的態度雖然依舊不好,但好賴是對安白白沒那麼大敵意了。
因為一旦得知不是星獸殺的人。
那麼星獸就成了他們最大的倚仗,都指望安白白能和研究所里那些星獸好好聊聊,說不定哪只就看見了兇手呢。
可安白白不喜歡他們這樣。
研究所固然要配合警署調查死者的死因,但也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就承擔大家怒火的義務。
本來按照道理,這些人泄密給研究所造成了損失,研究所事後還得向他們追究賠償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