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嚇得跪在地上又是磕頭又是流淚的, 看得徐永琚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講事情就講事情,哭哭啼啼一句話不說這是做給誰看呢?
季全才眼中也滿是嫌棄, 在宮中當差管好自己的嘴那是最重要的, 也是入宮的第一課。多聽多看多思考,但是一定不要多說。自己管不住自個兒的舌頭,自然有旁人來幫你管。
徐允政有些不耐煩了,「朕不願意隨意用刑,但你二人若是什麼都不說, 季全才,將人拖下去打板子吧!」
飛燕嚇得直搖頭,「奴婢,奴婢說!奴婢在敬事房當差,平日裡從未見過大皇子與嫻貴人, 更不知道二人從前有什麼淵源。只是前兩日奴婢在打掃屋子的時候聽到外面有人在說這話, 奴婢聽了一耳朵便記在了心裡, 今日與飛雲當差時便隨口說了兩句,奴婢胡言亂語,奴婢多嘴多舌, 還請皇上饒命啊!」說著就開始扇自己耳光。
飛雲看著更膽小一些,聲音都在發抖,「奴,奴婢也是聽人提了一句,不過奴婢沒見,沒見著那人,也跟飛燕一樣聽了一耳朵。」
「可有說與旁人聽過?」
兩人忙搖頭,她們不過是宮中最低賤的宮女,別說是主子了,便是那些宮中的二等三等宮女在自己面前也都能耀武揚威的。他們每日的差事又很繁重,平日裡能辦完自己的差事便已經不錯了,哪裡有功夫關心別的,頂多是做事的時候隨口提兩句罷了。
今日被抓包,一方面是因為兩人恰好去送漿洗過的衣服,回來的路上自然磨磨蹭蹭的,能偷一會兒懶是一會兒。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事兒實在抓人眼球,人總是希望自己成為人群中的焦點的,哪怕是靠說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八卦。
尤其這八卦還這般隱秘,又涉及到貴人。
徐永琚聽得直搖頭,這是哪裡,這是皇宮!他是皇子,如今身後又疊加了很多buff,所以看起來好像走得是簡易模式,生活中沒有一點困難一樣。
但實際上你換個身份看看呢?
遠的不說,就說十六皇子的生母,人家到底也是個嬪妃呢,不還是不聲不響地死在了後宮裡?
更別說宮女太監了,這兩年徐允政跟十三查出來的東西他都有看,宮裡多少人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就沒了啊!
她們是最底層的宮女,更是地獄模式,結果還管不住自己的嘴。讓徐永琚說,他覺得這兩人真是活該。
徐允政給季全才使了個眼色讓他將人帶下去再細細查問,雖然他不覺得那兩人在欺君,但有些細節還得問問清楚。
等人下去後徐允政看向大皇子不說話,大皇子原本很是坦然,但在他的目光下漸漸額頭上滿是汗水,喉嚨也吞咽個不停。
徐永琚覺得這氣氛實在是尷尬,忍不住上前一步挽住徐允政的胳膊將他送到自己的龍椅上去,又招呼大皇子坐下。
徐允政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沒說什麼,只是轉而看向大皇子的目光便冷淡了許多。
「你有什麼想說的?」
大皇子抿了抿唇,「兒臣從未做過此事,兒臣與嫻貴人從未見過,鄭淵不是個話多的,又很是講規矩,嫻貴人雖非他家嫡親的女兒,但養在侯府,鄭淵便不可能做出有辱她名聲的事情來。」
徐允政嗤笑,「朕自然知道」,從前處理趙家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老大這個孩子有一股傻氣,他還很畏懼自己。
徐允政甚至覺得在老大心裡,自己可能是隨時都會弄死他這個兒子的殘暴皇帝。
這種情況下,嫻貴人得是個天仙或者是狐狸精才能迷得老大神魂顛倒,不顧倫理綱常,甚至不顧自己的小命非要與她發生點什麼吧?
想到這裡他就來氣,老徐家的人里真算起來他也就處置了一些當初齊王以及他的黨羽,他也沒大開殺戒,怎麼在老大的心裡自己就是這麼個形象?哪怕他並不重視這個孩子都覺得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