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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個周日、第三個、第四個……夏楚軒始終沒出現。

小孩子對約定的執著是大人想像不到的,鐘律等了好幾個周末沒見到人,擔心夏楚軒真的出事,拜託鍾父的秘書去查,結果卻是那個小區沒有任何一家有叫「夏楚軒」的孩子。

而同一天出現在墓園、只有六歲的「夏楚軒」,只可能是夏家那位三年前隨著母親情人轉正、被認回去的私生子。

況且夏楚軒也不是被人丟在墓園的,而是哭得太厲害、又淋了雨發起高燒,被他父親的秘書一路抱回家的。

鐘律對著秘書反饋的資料沉默,鍾父坐在他對面慢悠悠地品茶:「我們和夏家沒有過合作,那小朋友編了個假的地址騙你,可能是被你板著臉嚇到了,不想跟你交朋友。」

鐘律一聲不吭,板著臉看著鍾父。

鍾父嘆氣:「我對你媽一見鍾情都沒這麼死纏爛打過。」

鐘律不說話,繼續盯著他。

「行了行了。」鍾父敗下陣來,「相見是緣,下周的慈善晚會我帶你去,夏家的兩個孩子去不去,就看運氣了。」

夏家的兩個孩子都出席了,但夏楚軒完全不記得鐘律,不是第一次見面就讓鐘律想把人帶回家的那個小男孩。

就像秘書調查的那樣,這只是再一次證明了,是鐘律自己的記憶出現問題。

「你說你背過他?」鍾父訝異,「該不是你睡糊塗了吧?」

鐘律不相信,即便把墓園當天的監控送到他面前,他仍然不願意相信。

可第二任夏夫人和他母親確實是同一天下葬,鐘律想不通,如果他的記憶才是真的,為什麼夏楚軒會獨自一人被丟在墓園。

說不通。

十多年來,鐘律和嬌氣的小哭包關係不遠不近,反而跟夏銘軒處的不錯。

閒聊時他聽夏銘軒講過,三歲的夏楚軒剛被他們父親接回來時,總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哥哥」地叫,而不是像後來那樣直呼其名,每根頭髮絲都寫著欠揍。

小夏楚軒很懂事,也很要強。幼兒園的同學嘲笑他是私生子,夏楚軒也不會跑回來告狀,只會攥起小拳頭一個個打回去,打到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句閒話,自己滿身青紫也不喊一聲疼,眼淚都不見一滴。

不過在夏楚軒的生母下葬後,夏楚軒讓那群狐朋狗友捧得作天作地又愛耍小脾氣,大概是在小孩子那裡沒聽過什麼好話,別人夸幾句就讓他找不著北。夏老闆工作忙,夏銘軒試著管過他幾次,都被他當成想爭家產的敵人,漸漸地兄弟二人也就疏遠了。

鐘律每每被他煩得不行,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段濕滑難走的台階。

下山的路原本不是很長,兩個孩子卻費了近半個小時才到大門;如今鐘律費了十多年的時間,也沒能在夏楚軒身上找到任何一絲過去的影子,更無法證明夏家的小兒子就是他曾經遇到的夏楚軒。

經年累月,最初的好感和擔憂已經成了他深不可拔的執念,心裡好像被挖空了一塊,留下無法填滿的空洞。

……

李少往夏楚軒的芒果汁里下的藥起效很快,灌了一整壺清水都不管用。夏楚軒說完「墓園」兩個字,跟鐘律對視幾秒後,倒頭就睡,只留下鐘律站在床邊五味雜陳,還要處理一堆爛攤子。

先給肖經理和隊友報平安,編個夜不歸宿的理由,又接到發小電話說李少被警察帶走……鐘律忙得轉了兩三圈,折騰半個多小時,家庭醫生也到了。

夏楚軒早就蜷在床上睡死過去了,身邊的動靜再大也沒讓他醒來哪怕一秒。以他的反應,大概只是普通迷藥,但鐘律不太放心,堅持讓醫生抽血拿去化驗。

「目前看來沒有大問題,等人醒了後多給他喝些水,一般不會有後遺症。」醫生收好藥箱,「化驗結果明天早上能出,我給您送到指定地址。」

「辛苦了。」鐘律說,「送到這裡就好。」

送走醫生,鐘律將剩下的瑣事一股腦甩給生活助理,在床邊坐下,垂眼看著少年精緻的睡顏。

不管這個殼子裡是不是換了個人、又是怎麼換的、或者是人格分裂,鐘律絲毫不關心,暫時也沒有心情去思考原因。他隱約感覺到,自己一直惦記的那個小男孩回來了,而夏楚軒也給了他答案。

「回來就好。」鐘律伸手,輕輕撥弄一下少年卷翹的睫毛,指尖懸在空中,猶豫片刻,落到了少年柔軟的臉頰。

指腹下的皮膚細膩柔滑,鐘律忍不住多摸了兩下,看到夏楚軒眼皮動了動,意猶未盡地收回手。

夏楚軒耷在枕邊的左手虛握成拳,鐘律將食指塞進去,準備等人醒了後碰瓷。

「……鐘律。」

夏楚軒在夢中呢喃一聲。

他想起來了,那個背著他走了很長一段的路的人,是鐘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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