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峰左手一包薯片、右手一桶爆米花,渾身的鬆弛感好像這裡不是會議室, 而是包場的VIP觀影廳:「哇哦!樂子人會夢到五AD打五坦克嗎?」
Gun解說了一套完整的B/P,說得口乾舌燥,又把蘇打水正過來, 擰開瓶蓋猛灌一口:「嘖,我還是想喝可樂,雪碧七喜美年達也可以, 實在不行來瓶菠蘿味的醒目啊!」
「誰讓你上次體檢血糖偏高呢?只能看我們吃了。」薛成嶺端著一盒薄荷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小方,一口一塊, 饜足地眯起眼睛, 「啊!這才是生活!」
夏楚軒低頭看看被薛成峰硬塞過來的茄汁牛扒味薯片, 抬起頭,無語地看著這三人:「教練只是去上廁所而已……」
有必要教練前腳剛走,你們後腳就從桌子底下搬出零食飲料嗎?
撐死五分鐘,人就回來了, 你們有考慮過到時候怎麼收場嗎?
還有薛成嶺, 是他一直以來小瞧了這個穩重的胖子了——這傢伙居然在會議室的桌子下面藏了一個小型冰箱, 直到今天也沒被發現(要是吳德早注意到, 早就給他丟出去了), 此舉非常人可及也。
「上課的零食永遠比下課的好吃,這是一種心理學效應!」薛成峰說,「就像覺得手機不好玩的時候可以去學習, 學五分鐘你就會覺得手機簡直是你異父異母親兄弟!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花沒有野花香』一個道理!」
啊,熟悉的,薛成峰式的神奇類比。
薛成嶺回想起弟弟小時候用一包辣條賄賂他、求他模仿家長字跡幫忙在0分語文卷子上簽名,不禁為他們墳頭草三尺高的語文老師感到悲哀,雙手合十祈禱:「老師,您的在天之靈如果能看到這一幕,請不要因為這傢伙生氣,這不是您的錯。」
鐘律餘光瞥了門外,不著痕跡地方向要給夏楚軒投餵巧克力的手,環視著要吃不要命的隊友們,微微一笑:「那你們猜猜,老吳為什麼一個廁所上了這麼久?」
薛成峰往嘴裡塞了一把爆米花,吧唧吧唧吧唧:「尿頻尿急尿不盡?還是便秘?需要我們集資給教練掛個專家號嗎?哎對了,過兩天淘寶有活動,我給他買兩箱腎寶丸吧?」
薛成嶺吃掉最後一塊巧克力脆皮小方,彎腰又從小冰箱裡撈出一盒芒果酸奶味的,邊開盒邊評價:「經常熬夜的男人腎不好,教練確實該注意些了。我隨一千。」
Gun:「那我出兩千吧!」
薛成峰:「哇,教練對你們這麼好,熬夜給你們看錄像,你們也太小氣了吧!」
Gun和薛成嶺不恥下問,請教薛成峰他準備隨多少。
薛成峰驕傲地揚起小腦袋瓜:「五百!」
Gun和薛成嶺:「……」
這叫什麼?
搞笑役永遠在你身邊?
夏楚軒則下意識看了眼鐘律。
這傢伙也是凌晨睡覺的作息啊,可他覺得這人的腎挺好的。
好到有時候他希望不要那麼好。
一次就夠了。
不要再來第二三四五六次了。
大腿都要被他磨破皮了。
鐘律察覺到夏楚軒投來的視線,低頭看他,嘴角的笑容頗為耐人尋味:「想到什麼了?」
夏楚軒撇嘴,移開目光:「沒什麼。」
鐘律也不揭穿他,笑眯眯地往他嘴裡塞了一塊黑巧,又順手捏了捏夏楚軒的臉。
夏楚軒吃了巧克力,卻一巴掌拍開鐘律的爪子,像極了吃飽了就對人類爪爪開花並哈氣的貓。
鐘律被男朋友打了也高興,抬起手背,在被拍得有些發麻的皮膚輕輕親了一下。
「……」夏楚軒握緊拳頭,轉頭,努力想從黑壓壓的峽谷中看出花來。
其餘三人可以說是非常習慣這一幕了,熟練地無視並拒絕了餵到嘴邊的狗糧,繼續討論「教練上廁所時間為何如此之長」這一重大課題。
Gun腦洞大開:「難道是蹲坑的時候有人給他發錄像,他看入迷了?」
薛成峰嫌棄:「這錄像味挺重的啊!」
夏楚軒聽不下去了,耗盡全部隊友愛,開口提醒道:「回頭。」
「啊?」
三人聽他指揮習慣了,聞言,下意識一扭頭。
然後差點被站在門邊的微笑教練嚇得魂飛魄散。
黑臉老吳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微笑老吳,天知道這缺德玩意心裡又在想什麼主意來折騰他們。
夏楚軒已經很自然地放下手中的食物,假裝自己一直在專心看比賽,儘管此時SSS和OT剛出高地、根本沒什麼好看的。
今天的地圖,風景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