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星河橫過去一隻手臂,摟著他的腰,將人攬過來撞進自己懷裡,「換一個,除了這個,我什麼都答應你。」
蘇剎一隻手隔著他的胸膛,也不要他親,用行動表示抗議,「我就要這個。」
就著生日禮物要不要送紅繩拉扯了半天,眼看天色變淺,星辰的光芒斂去,太陽快要出來了。
晏星河拿出天燈,順著摺痕展開,其中一隻遞給蘇剎,「馬上要日出了,吵架暫停,先點天燈吧。」
天燈下面墜著一個木牌子,晏星河從乾坤袋裡面拿出筆墨,兩人寫好了各自的心愿,蘇剎神神秘秘的擋著視線,不讓他看。
天燈點燃之後從手心飛出,靈力相送,乘著漫山風雪飛向即將破曉的天邊。
晏星河和蘇剎並肩而立,目送兩隻緊緊挨在一起的天燈遠去,晏星河問他,「你剛才寫的什麼願望?」
蘇剎朝他勾勾手指頭。
晏星河低下頭,聽見蘇剎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說,「想知道?拿紅繩來換。」
「……」晏星河忽然不是那麼想知道了。
晨光破曉,群山外迸發出萬丈曙光。
溫暖的燦金色穿過濃重霧靄,穿過神隱山的皚皚風雪,落在懸崖盡頭兩人的肩膀上。
蘇剎的臉鍍上一層明亮的暖光,眼瞳中映出群山之間升起的紅日,松雪冷冽的氣息吸入肺腑——
妖界最高的群山之巔,世間萬物盡在腳下,身後是萬年不化的飄搖風雪,身前是廣闊無垠的山河天地。
晏星河輕輕勾住蘇剎的手指。
蘇剎看向他,兩人在升起的曙光中安靜地對視。
晏星河忽然彎起眼睛,低頭親一口蘇剎的嘴唇,又去親他的鼻尖和眼睛,最後咬住耳垂,用尖牙輕輕碾著,含糊不清的聲音對他說,「你說得對,今天是你的生辰,誰的生辰就聽誰的……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他說話時溫熱的氣息順著耳廓擦過,撩得蘇剎臉頰發燙,耳朵抖了抖,尾巴在身後晃得跟什麼似的。
然而很快興奮就蓋過了羞恥,蘇剎抓住他的手指,抬頭時眼睛發亮,「那等會兒下山我們就去買紅繩,買最長最細的,還要掛著小金葉子和小鈴鐺。要不再順便買點兒蠟燭、鞭子……」
「……」晏星河不敢想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硬著頭皮說,「蠟燭和鞭子就不用了吧。」
蘇剎笑了一聲,不逗他了,在漫天金色霞光中親了親他的唇角。
他眉眼彎彎,金色的眼眸中一半撒落陽光一半翻捲風雪,是晏星河此生見過最漂亮的景色。
「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
「我寫下的生辰願望是,」
「以後每年的今天,」
「都要來這裡看日出,」
「而你要牽我的手,站在我身旁。」
重要的不是雪山,不是日出,而是你牽著我的手,站在我身旁,朝朝暮暮,年年歲歲。
第122章
法衡宗的覆滅誰也沒想到。
眾仙門雖然嘴上喊打喊殺,心裡想的不過是給予重創,狠狠教訓一番之後,讓它從此式微,從四大仙門之中除名,退居二流仙門。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被人從頂峰位置拉下來,法衡宗依然有數百年積攢下來的優勢,若是能低調行事韜光養晦,將門派延續下去不成問題。
然而誰能想到,最關鍵的問題偏偏出在內部。
在仙門合力聲討,事關危急存亡之際,宗主百里昭突然發瘋,不僅在自家宗門內部大開殺戒,還一把火燒了仙府。
內憂疊外患,外部的質疑與內部的崩潰巧合的在同一時間迸發——這座存續了幾百年,全盛時期直逼天下第一劍,一步之遙就能問鼎修仙界的強大宗門,如一個轟然倒下的巨人,背負狼藉的罵名,一夜之間銷聲匿跡。
從此修仙界以三大仙門為首,世間再無法衡宗。
法衡宗那場大火一月之後,仙盟集結兵力圍剿招搖山。
晏星河和蘇剎也跟著去湊了個熱鬧。
魔兵是無執的計劃之一,了解招搖山裡面究竟有什麼,或許能讓他們獲取到重要信息。
關於這次進攻,仙盟抱的是全殲的意圖,迷陣外事先布置好一座陣法,防止打起來之後魔兵往外逃逸。
三大仙門的弟子列陣在前,其餘宗門負責殿後,白衣劍修與張牙舞爪的魔兵打成混亂的一團,從午後打到日暮,又從日暮打到天黑。
招搖山的叢林被削得七零八落,魔族被殺後消失於無形,漫山遍野的血泊躺著的全是劍修的屍體。